安子晏莫名其妙地望着他:“自然是想的,不然我问你作甚?”
“既然你想我去,”许长安眼波盈盈地斜了眼安子晏,而后上下嘴唇一碰,“那我偏不去。”
安子晏:“……”
这颗小心眼的仙人球!
在安子晏软磨硬泡的时候,好几天不曾登门的许道宣到了。
甫一踏进门,见到跟屁虫似的黏在许长安身后,不停絮絮叨叨的安子晏,和摆着个后脑勺爱理不理的许长安,许道宣愣头愣脑地道:“安子晏你终于惹得长安不高兴了?”
“道宣你来了正好。”
——安子晏临到嘴边的话不得不被迫咽了下去,他好悬没被许道宣幸灾乐祸的口吻气了个倒仰。
奈何两人才握手言和不久,实在不是翻脸宣战的好时机,因而安子晏只好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辩解道:“你快来劝劝他,他不肯同我们去寒山寺。”
“什么?”许道宣大惊失色地高呼,“长安你竟然不肯去?”
于是,背负一只长长画匣,穿着天青色窄袖锦袍的许道宣,放下了手中把玩着的五彩香囊,兴冲冲地加入了游说队伍。
许长安被闹得烦不胜烦,不得不答应下来。
待许长安换了件适宜出游的袍子,三人带着各自的仆从,便往城外的寒山寺去了。
倒是细雨连绵的春日里难得一见的艳阳天,皇城门口多了不少女眷的油壁香车,各色芳香的胭脂从门帘微敞的马车内飘出来,牵牵连连地混在一起,直把过往的游人熏得迷迷瞪瞪,不知今夕何夕。
许道宣专心致志地闻了一路的胭脂香,直到出了城,又行至登往寒山的中途,才大梦初醒地想起来没见到许长安养的花,因而开口问道:“长安你的花呢?”
“怕被你摸死所以藏起来了。”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安子晏立马抓住机会当了回君子。
“他说的不是真的,长安对不对?”
许道宣巴巴地望着许长安,要不是他那被胭脂熏过的酒窝里,还保存着可疑的酡红,模样可怜得简直快要无懈可击了。
许长安有些迟疑。他掂了掂赞同的后果,得出了那株牡丹毫无疑问会被摸死的结论。
幻想了一下青龙卧墨池碎成渣渣的场景,许长安没忍住当场打了个寒颤,于是立马心有余悸地用力点了点头。
许道宣脸上的笑容凝住了,他气哼哼地发出一声鼻音,决定再也不等这两个人走得慢的混蛋。
望了望一骑当先的许道宣背影,再扫了眼遥遥见不到头的青石台阶,许长安边喘气,边痛斥了安子晏方才的行为:“你激他做什么!”
“要是不激,”许长安喘着气想,“好歹还有个人可以拉一把。”
位于皇城外东南面的寒山寺,常年香火不断,每日慕名而来的香客信众络绎不绝。
乍然一看,好似寒山是沾了寒山寺的名头,实际上,却是寒山寺因寒山闻名,而寒山又因那一千多阶上山台阶享誉天下。
等两个人好不容易爬完一千多台阶,天色已经到了暮色四合时分。寒山寺的灯笼晃晃悠悠地引着路,安子晏与许长安两人,颇为狼狈地互相扶持着,跟在乌衣僧人身后。
转过荷叶绽出新绿的小池,沿着曲曲折折的僧房过去,安子晏一眼便见到了亭中的孟衔。
山寺寂静,连风都是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