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巴先生,您的体贴和厚爱令我受宠若惊,不甚感激。不过按照现在的法律,如果我答应了您,本应属于我的分红本质上不就是从您的左口袋移到了右口袋,而我却变成了尽心尽力的免费白工3……如果换做是您,您会答应吗?”
……
迈克罗夫特虽然认真地在看着眼前的画作,却依旧保留了相当一部分注意力在周围的环境和谈话中。这样的习惯并非来源于刻意的训练,他是一位天生的观察者。
道林·格雷先生对于绘画展露出兴趣并不让人感到奇怪,无论这份喜爱是源于自己贵族阶级的兴趣,又或者仅仅是为了讨苏的欢心。
让迈克罗夫特稍感意外和好奇的是,比起艺术理论和绘画技法,道林在谈话之中表露更多的是如何运输和保护油画的兴趣。听起来这位克索尔勋爵手边有着一张极为宝贵的画作,他甚至通过巴齐耶先生预订了一个可以被上锁的画箱。
在觉察到那位小姐不顾一切的“莽撞”天性,以及埃里克和莫里亚蒂这两位先生之间存在的某种令人不甚愉悦的共通人性之后,迈克罗夫特下意识地就对这位俊美程度远超常人的青年采取了一种谨慎的观察态度。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这位先生的性格和他神情中近乎天真的纯洁特质颇为相符,作为一个英国人有时直接得令人感到惊讶——在道林得知他被苏冉留下做客之后,他就立刻遭受到了对方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冷遇。
这种被视为情敌的情形让迈克罗夫特的心情十分微妙,他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与他之前预想的完全不同,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厌烦。
自他同苏相识以来,她身上充满矛盾的谜团和那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客感一直在吸引着他的好奇心,让他想要追寻谜底的答案——
她是如何知道夏利的?
是什么让她对夏利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与兴趣?
她是如何在这样轻的年纪就掌握了如此众多又不同寻常的深奥知识?
……
当站在这些无论是色彩还是线条都与前人迥然不同的画作之前,他在画家大胆而坚定的自我表达中,意外地捕捉到了她身上某种相似气质的外化体现,那是一种对世俗毫不在意的特立独行。
思想精神上不受拘束的自由和独立,并没有让她形成一种自视甚高的清高傲慢——这是现在许多“才女们”的通病,而她在生活中偶尔的越规行为,又因为往往极为诚实地从实用角度出发,并不会让人觉得放肆和做作。
见解独立,目光远大,没有布尔乔亚4的成见,这些气质因为有它与众不同的深度,即使是上流社会也能原谅它的狂妄。
迈克罗夫特沉思着,不禁再一次在心中问出了那在众多问题中最为困扰着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