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一听炸得更厉害了。
“我呸!我让你救了吗!我求着你救了吗!”老四急红了眼,被毁掉前途的可能性和极致的委屈令他控制不住地吼了出去:“还有!我说了多少遍是你把我吓河里的!这条路我少说走了也有百遍!我自个儿能掉河里吗!你把我吓进去的我不跟你计较,你反倒拿着拉我上来的把柄要挟我娶你,我他娘还不如直接淹死!”
好家伙,一个阳光开朗的知识分子硬是被逼的骂娘了。
毛翠翠却是靠在旁边人怀里哭,也不再说话,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把自己营造成了一副柔弱无助的弱者。
她救了赵老四,赵老四却不知好歹还骂她,多让人心疼啊。
如果不是这十里八村的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一些毛翠翠家的光荣事迹,真信了她的邪。
可是又能怎样呢?
即便在场的人都知道老四掉下河多半是毛翠翠动了手脚,也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为老四说话,他们巴不得看一场天大的热闹。
更何况老四考上了大学,早就遭了不少人家的嫉妒。
恨人有,笑人无。
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个个巴不得老四这个有出息的孩子摔进痛苦的泥潭里呢。
“这赵家的也太不是个人了,毛楼这姑娘名声是不咋的,但好歹也救了她,不至于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吧!”
“就是,就这还是个大学生,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他是怕毁了前途不敢承认吧,说那么清高,刚刚人家姑娘救他的时候他咋不给人推开,现在急着撇清关系,装什么好无辜啊!”
“那他不是说了,是毛翠翠故意把他吓进河里的吗?”
“他说了你就信?你亲眼看见了?他是不是毛翠翠吓进河里的不好说,毛翠翠把他救上来的咱们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呢!”
这些话听进秦香娥的耳朵里,气得她直抹眼泪。
“你、你们……”
这些人实在太可恶了。
他们说的那些话,她儿子别说掉河,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闲话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村东的人,跟他们小西头的向来不对付,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倒是有几个小西头的倒是零零散散地帮他们说了几句话。
但很快也被人怼了回去。
扶着毛翠翠的一男一女中年人也是黑水村的,许是跟毛翠翠家沾亲带故,一脸不满地瞧着老四和秦香娥,“赵家洼的,人家姑娘到底救了你们家大学生,这是总不能就这么过去吧?”
老四一听又想发火,身边的秦香娥一把把他扯了住。
秦香娥知道老四的脾气,老四最恼的就是被冤枉,她害怕老四冲动之下会激得事情更加恶化,咬牙压住眼眶里的眼泪,道:“你们到底想咋样?”
毛翠翠跟身旁的妇人使了个眼色,妇人顿时清了下嗓子道:“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翠翠也是个姑娘家,为了救你们老四,身子也湿了,还跟老四有了亲密接触,他俩不结婚实在说不过去啊。”
结婚?
众人一阵唏嘘,前途大好的大学生配一个跟谁都能扎苞米地的小**?
秦香娥一下子红了眼。
“他婶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家老四还是个学生……”
“啥学生?他不是都毕业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吧?我们翠翠也是个好姑娘,更何况还被你家老四污了清白,他们结婚不正好?”
“清白?”
老四忍无可忍,蓦然嗤出了一声阴郁的冷笑。
他一改之前的激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毛翠翠,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行,我还真是头次见清白用来形容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今天我就是淹死,宁愿没命享受我以后的人生,我也不可能跟她结婚让她来玷污我的人生!”
说完,他一把挣开秦香娥的手朝河里冲去——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