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郭婉努力拉近关系这么些天,徐丽芬第一次和她平心静气的说话。
不,准确点说,这应该算得上是徐丽芬第一次主动开口搭理她。
郭婉还挺受宠若惊的。
摆摆手,她说:“我婆婆那人您还不了解?没事都能找点儿事跟我干仗。”
“我现在成天往这边儿跑她能乐意才怪了。”
郭婉没说,她今天临出门前还在家里和黄秀霞干了一架。
黄秀霞对她冷嘲热讽,说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跑别人家当狗去。
她当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就回击让黄秀霞有盯着她的工夫,不如多去医院照顾照顾中风的老伴。
去牢里看望看望蹲大牢的闺女。
哪怕哪也不去,家里不还有个离不开人的瘫痪儿子嘛。
黄秀霞简直满身的扎心点,一戳一个准。
郭婉:“没人管她,我出来的时候她还在家里捂脸哭呢。”
看着挺可怜的,不过……和她郭婉有什么关系?
黄秀霞又没待她好过,婆媳之间全是旧怨,黄秀霞就是撑不住倒她面前了,她都不带伸手扶一下的。
把自己婆家的事拿出来当八卦,郭婉心里一点压力都没有。
“我婆婆前一阵还去找过她大儿子。”
徐丽芬:“找大河去了?”
郭婉:“是,现在家里没得用的人了,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孝顺’能用的大儿子。”
“老太太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颅登门找人去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徐丽芬对这事还真挺感兴趣的,追问道:“怎么着了?”
郭婉:“扑了个空!”
“压根没找着人!”
“她后来又去她大儿子单位,一打听才知道人家早就下岗了。”
徐丽芬咂舌:“大河下岗了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说回来告诉家里一声?”
郭婉摇摇头:“您还记得之前裴河媳妇毕双回来闹的那一次吗?”
徐丽芬:“你是说毕双回来闹的最后一次?”
“就是闹得最凶,把门拆了还指着黄秀霞鼻子骂老不死的,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那一次?”
“对,就是那一次。”郭婉朝对面看了一眼,“那一次毕双放完话我婆家人不都觉得就是个威胁,不作数的吗?”
“结果没想到人家就是有那个刚性,说出来的话说到就做到。”
“黄秀霞跑去人家单位一打听,这才知道早在去年裴河和毕双夫妻俩就领着孩子去外地打拼了。”
“一家人走得急,没人知道到底去哪了,走了之后也一直都没传个信儿回来。”
“人家单位的人还反问黄秀霞呢,问她儿子儿媳上外地了她当老娘的不清楚?还特意跑单位要人去了。”
徐丽芬没想到毕双当初说断亲竟然还真说到做到了。
打从那一次毕双和黄秀霞干完仗之后,这边还等着小夫妻俩回来认错呢,那边已经破釜沉舟的背井离乡了。
想找都找不到。
倒是决绝。
徐丽芬:“我说他们怎么连过年都没回来,这是铁了心的要断绝关系啊。”
作为旁观者,她感叹道:“这当父母的啊,心就不能太偏。”
“看看,等真把孩子的心给伤透了,人家铁了心的不认亲了,到最后最接受不了的反倒是这偏心眼的爸妈。”
真以为老实孩子就能老老实实的被拿捏一辈子呢?
那是人,不是个物件,人是有心的。
郭婉倒是很认同徐丽芬的说法:“可不就是接受不了嘛。”
“黄秀霞回家之后先是骂骂咧咧,然后大半夜后反劲儿躲床上哭,大晚上的差点给我吓着。”
在郭婉看来黄秀霞也该哭。
亲手把最孝顺的儿子给推跑了,现在家里一大摊子烂事除了她个老太太之外谁都指望不上。
现在都这样呢,更别提等岁数再大点儿,等她也老到也不能动了,看她还能靠着谁。
事实证明,除了被她逼走的老实儿子之外她谁也靠不住。
黄秀霞怎么可能不后悔。
苏岁好奇:“裴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