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遇上阴沉着脸不发一语的顾艺,裴红也觉得挺吓人的。
她老感觉顾艺看她的眼神阴沉沉的,和以前不大一样。
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直盯着她,只等着她一个疏忽好扑到她身上狠狠咬掉一块儿肉一样。
她和裴波说这些。
裴波就说她心理素质不行,坏事还没怎么干呢自己先心虚疑神疑鬼了。
说得裴红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看错了。
就像她三哥说的,就顾艺那个脑子,真要是对她有什么恶意,怎么可能憋这么长时间。
还背地里阴沉沉的盯着她好像要对她不利?
不可能!
以顾艺的性格,看谁不顺眼当场就能动手把人摁到地上打。
压根就不会搞什么迂回。
所以裴红这么说顾艺,在裴波看来……太高估顾艺了。
被裴波这么一说,裴红心里的最后一丝警惕到底在她哥的嘲笑下尽数消散。
兄妹俩大张旗鼓的贴起窗花来,从苏岁那边要不到,裴红骂完苏岁抠后,干脆借裴二宝的手从郭婉柜子里偷。
害人害得正大光明的。
有外人路过,看见兄妹俩吭哧吭哧的往窗户上贴窗花,不禁纳闷问——
“你俩这是干嘛呢?这年都要过完了你俩想起来贴窗花了?”
这不马后炮吗!
裴红不搭理人。
裴波倒是好脾气地笑道:“这不咱家过年发生这么多事儿,怪不吉利的。”
“我爸妈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我这也是拄拐才勉强能动弹,我寻思弄点喜气东西冲冲喜。”
“咱也不分什么过没过完年了,贴上这红彤彤的东西心里看着都舒坦。”
裴红腹诽:能不舒坦吗?这贴的哪是窗花,贴的分明就是他三哥未来的‘坦途’啊!
兄妹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远处,顾艺黑着脸盯着他们一声不吭。
一切……也尽在不言中。
当天夜里。
熟悉的惨叫声再一次响彻整个大杂院。
所有人听见声音后有的被从梦中惊醒,有的则反应更快一点儿,立马犹豫都不带犹豫的,赶紧下床把门给反锁得严严实实。
苏岁白天看到裴波兄妹两个贴窗花就已经是察觉到了不对。
入夜后特意留了个心眼。
等看到裴红鬼鬼祟祟拿着个手电筒,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在窗户后边照窗花后,苏岁原本轻松等着看好戏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
这不对。
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或者说,在她看到这一幕后,之前觉得不对的地方,比如裴红去找裴波告状的时候,顾艺为什么站在门外脸色那么难看?
苏岁之前还以为顾艺是被气糊涂了,这才一直杵在门外忘了进去和裴波兄妹俩一块儿声讨郭婉。
可现在。
在看到这一幕后,苏岁倏的恍然大悟。
裴波和裴红这一手……分明就是冲着顾艺去的!
他们如果是为了想拆穿郭婉,那就不可能往裴波婚房玻璃上再贴窗花,别的屋子玻璃上的窗花可还没拆呢。
他们要是想大晚上让鬼‘显形’好引出郭婉这个罪魁祸首,他们照别人屋的窗户好不好?
裴波但凡想护着顾艺,他就不会让顾艺有第三次经历伤害和刺激的机会。
可现在,他却在和裴红亲手主导着,想再一次用窗花鬼影刺激顾艺……
这明摆着就是冲着顾艺去的!
所以……顾艺当时站在门外,怕是不止听到了裴红告状说郭婉的窗花有问题。
而是更让人心惊的……
顾艺该是听到了裴波和裴红想要顺水推舟,利用窗花对她不利。
所以才没有推门进屋,所以当时才会一直杵在门外表情越来越难看……
想通这些,苏岁心都跟着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