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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着我的面,他们不会说那东西不好。”
“他们在我面前说的都是那东西有多补、多好、多难得,半句都没提那东西不适合孕妇吃。”
“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换做以往肯定会如了他们的意,把那东西霸下来自己留着吃,养胎嘛,可不是什么补就吃什么?”
“可我那一阵子偏偏就没什么食欲,所以也提不起兴趣和他们干仗霸占他们口中的补品。”
现在想来,王娟把手吃力地放到自己的肚子上。
怕是那个离开的孩子也曾拼了命的自救过。
只不过到底不敌人心恶毒。
王娟继续道:“后来他们见我不碰那所谓的补品,没有一点儿要吃的意思,这才转用第二个法子——故意在我儿子耳边说那个东西有多好。”
“说人吃一口美容养颜,吃两口百病全消,吃多了还能延年益寿。”
多可笑啊。
这种话任谁听来都会笑得前仰后合,没人会傻到相信这么假的话。
可偏偏听了这话的是一个刚比人膝盖高一点的小孩子。
小孩子对这样的话必定是深信不疑的。
他分辨不了太多东西,只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家里人都说好,他和妈妈最好所以最好的东西就得给最好的妈妈。
他甚至怕被一直不喜欢他的爷爷奶奶发现,怕爷奶和父亲舍不得,所以不敢明着拿给妈妈。
只能自以为隐秘的偷偷放到妈妈每天要喝的补汤里,希望妈妈吃了补品能身体健康延年益寿……
而他的妈妈,防备了家里所有人,却唯独不会防备他。
王娟深吸一口气压住喉咙里涌起的酸涩。
她不怪自己儿子,她只怪齐家人恶毒到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要利用。
母子亲情,竟成了小人用来害人的一把尖刀。
多卑鄙。
孙婉容气到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们还要脸吗?!”
“我说你怎么会大出血,我还以为你是被他们给打了,我追着医生问了好几次医生都说没有皮外伤。”
“医生说孩子没了是饮食不当导致的,我还不信,我想说你又不是没生过孩子,你这么谨慎一个人怎么可能吃不利于自己的东西。”
说句可笑的,因着怀疑医生误诊,王娟要是再不醒,孙婉容都想给王娟转院了。
她气到满病房乱转:“你要是不说,我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齐家人能卑鄙到这种地步啊!”
王娟:“避无可避。”
“我避开了一次,却避不开第二次。”
“假如我第一次就着了他们的道儿,我馋,我仗着现在钳制得住他们强硬的把补品要过来自己吃了。”
“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人没了,齐家人对外完全可以说是因为我没见识,我乡下来的看见什么好东西都往嘴里塞。”
“他们拦不住,我自己作死,死了也和他们没关系,所有人反倒还要笑话我眼皮子浅。”
“好在我避开了第一个算计,却不想这第二次……更让人揪心。”
他们利用她的孩子,孩子也是他们齐家的血脉,他们这样做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孙婉容恨得牙根痒痒:“那现在怎么办?这还没办法治他们了呢!”
在王娟醒之前,孙婉容设想过无数种齐家人是怎么害王娟差点死了的可能。
每一种可能孙婉容都有信心能帮着王娟把齐家人送进监狱。
可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齐家人竟然会丧心病狂成这样。
利用一个孩子,借孩子的手杀人,这还怎么告?
哪怕王娟知道她被算计的来龙去脉,身为母亲,她也得把这一次的事情含泪咽下啊。
不然传出去齐家人把自己摘得干净,什么事都不会有,王娟儿子却是小小年纪背了好大一口锅。
见王娟眼神阴狠,配上她此时惨白的面色,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孙婉容咽了口唾沫:“你、你别冲动啊。”
“好不容易被救回来的命,要不是岁岁提醒我我都想不到齐家人能在家里对你下手。”
“这样的运气打死都不可能再来第二次,你可别冲动自己把这条刚捡回来的命又给豁出去了。”
她把刚才削好皮的剩下一半苹果塞给王娟:“你千万别冲动,想想你儿子,你要是出事了他以后可怎么办,落在齐家人手里这辈子没个好。”
“千万、千万别干傻事,齐家人歹毒成这样早晚有天收,你别动心思真跑去和那群畜生同归于尽了。”
王娟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一脸忧心的孙婉容。
眉眼稍许放松:“放心吧,我好不容易捡回条命,且珍惜着呢,除非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然我不至于和齐家人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