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两个连着胡丁兰一路有说有笑的往家走。
不可避免的就聊到了昨晚上裴家的闹剧。
只不过胡丁兰要说的不是裴家,而是……
胡丁兰:“昨晚上我儿媳也去看热闹去了,你们知道她回来之后和我说什么吗?”
苏岁摇摇头。
胡丁兰气笑道:“她让我趁我儿子这次出差回来之前,赶紧找个地方搬出去。”
“说当老娘的和儿子住在一起遭人笑话,裴家就是例子。”
徐丽芬一听这话,原本挺好的心情一下就打了个对折。
心头火起,她嗓门不自觉加大:“她让你搬出去?你在这儿辛辛苦苦把你儿子拉扯大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杵着呢!”
“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好日子没享受几天,儿子的孝敬也没看着,反倒要拖着一把老骨头给他们腾地方?”
哪有这样的道理,徐丽芬越说越生气。
卸磨杀驴都没这么狠的。
徐丽芬:“她就是借题发挥呢!什么裴家就是例子,她就是借着裴家的事儿把你往外赶呢!”
说句讽刺的,胡丁兰儿媳妇都能容得下一堆老鼠在家里,却容不下家里有一个老婆婆。
关键这老婆婆要是刁或是不着调为难人也就算了,胡丁兰成天任劳任怨的干,就这,儿媳妇都容不下。
一时间徐丽芬都忍不住跟着兔死狐悲。
她和胡丁兰年纪相仿,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老了老了不招人待见了。
胡丁兰一看她这样,说说话她还抹起眼泪了,好像要被赶出去的是她一样,登时哭笑不得的。
拍着老姐妹的手,胡丁兰劝道:“你哭什么,你儿媳现在一个比一个孝顺。”
指着苏岁,胡丁兰不知道有多羡慕:“有岁岁这样的儿媳妇你还担心啥?你和我可不一样。”
徐丽芬命好,不对,也不算命好,算苦尽甘来吧。
胡丁兰面露苦涩,她这老姐妹早些年苦,可现在都熬过去了,是个有后福的,和她不一样,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一辈子苦命人。
现在还成多余人了。
可再是多余的那一个,再遭人嫌弃……就像她老姐妹刚才说的,这是她的家。
她在这儿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凭什么她要被赶出去?
胡丁兰已经不能单单只用一句心凉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杂院正门,她眼神复杂:“我还记得我家那短命鬼刚走的时候,我婆家人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霸占屋子。”
“那个时候我无依无靠都没让他们得逞,我护住了屋子护住了儿子。”
“可谁能想到呢?老了老了我却护不住了,原本该是最亲的亲人倒是对我比当初那些外人还狠。”
徐丽芬听着不对:“不是,这事儿你儿子知道吗?他不是一直出差吗?这就是你儿媳妇自己的主意,你先别把事情想的太悲观。”
胡丁兰没说话,不是她把事情想得太悲观而是在她儿子那儿,她说再多也抵不上她儿媳掉一滴眼泪。
所以和不和儿子说这事儿其实没什么两样。
说了,好像又成了她背地里告儿媳的状,儿媳哭几声她儿子就觉得她又造谣欺负儿媳了。
不说,儿子早晚也能被儿媳说动把她安排出去,她儿媳枕头风一旦吹起来……这么说吧,没有一次是失手的。
只要一吹枕头风,早晚都能达成目的。
胡丁兰咬牙:“反正不管怎么说,哪怕我回去找根绳,我也不带让她如愿的。”
“想撵我出去,大不了我吊死在家里这辈子做鬼都不放过那丧良心的!”
苏岁:“……”
倒也不用这么决绝。
从刚才听到现在,她也算听明白了胡婶子眼下的困境和想法。
沉吟半晌,她说道:“胡婶,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
胡丁兰:“什么词?”
苏岁:“不破不立。”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里,苏岁回以疑问:“胡婶,你难道要这么和你儿媳斗一辈子?”
“当然不是。”胡丁兰实话实说,“我准备按照你上次给我想的办法,等我儿子下次回来的时候我提前扣下消息。”
“这么一来我儿媳没防备,来不及装相,等我儿子到家就能看到她本来面目了,省得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这是上次她对着苏岁和徐丽芬哭诉的时候,苏岁帮她想的主意。
胡丁兰一直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只是可惜她儿子这次出差时间长,最起码还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