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唐，相反的很是洒脱，“但是，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柏约还是没明白，坐下之后没有说什麽，他等着荆云爵他们的解释。

“我没有毁约，外面的人就算看到你和老三在一起，大多会认为你们是上下楼的关系熟悉。”所以才派遣荆云毅，有最好的理由和藉口，而不是和柏约关系最好的荆云默。“为什麽让故意让人发现你和老三的关系比上下楼亲密一点，是为了试探。”

“试探？”柏约不喜欢这个词，而且用在自己的身上。

“当年你确实阅历不足，但是你自己都没发现，你从来没把当年的约定放在心上，因为你有自信可以面对一切麻烦。荆家这麽多年来为你们做的，不过是一些小事，任何大一点的势力，都可以取代荆家的作用，荆家对你们来说，不是重要的，也不是必须的。反而是荆家，越来越依赖那份约定，无法摆脱。”

荆云爵的说法让柏约眉宇深锁，他没有荆云爵说的那种感觉，但是或许他的行为给了他们这样的感觉，荆家嘴里说的是小事，他却很感激荆家这些年的那些帮助，让他可以和与、无峥平静的生活。

“我有意让家里人和你们亲近，奠定感情基础，就是为了防止荆家被取代的可能，这麽多年，荆家一直把位置放在是和你们平等的关系上，但是在实力差距越来越大的时候，荆家这份平等是无法保持的，脱离不了你的利益，荆家的选择只有屈服。所以不甘心。”他堂堂荆家，却要屈於人下，作为荆家家主，荆云爵当然会不甘心。

三年前，柏约那贯彻天地的力量，已经让荆云爵心生忌惮，却也知道无法对抗。荆云毅也没向他隐瞒，与和无峥对他的警告。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与和无峥那两个逐渐长大的孩子对荆家算计的不满和不屑。与和无峥不过是碍於柏约和荆家的感情，才没有发作荆家，但是老三的命就在人家的掌握当中，任由他们拿捏，让他也不得不慎思慎重。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机越来越紧迫。

三年来，想要保持原样，每天晚上有夜不能寐，寝食难安，他从老三的嘴里听说过与和无峥在柏约不在的时候，表现出的残忍和冷酷，这样的人，封柏约还能够拴多久？他真的很怕某天，他看到的会是荆家的血流成河，他终究是一个凡人。

他清楚，与和无峥是在等，等柏约来处理他们，但是只要他们不触及底线，那麽一切还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真的如此吗？他的心中就没有半点对封家三兄弟的戒惧？这些年，就真的和柏少平等了吗？在实力差距下，荆家已经势弱，不过是虚伪的粉饰着平等。抉择，不过是好听的说词，荆家早就屈服。

等待了三年，终於在今天做下了决断，藉着最近的事情，让柏约和他们的关系泄露一点，无伤大雅，圆的过去的一点。

“我想博一下，如果今天你没来，那麽一切还保持原样，因为荆家无论做什麽，你都没有在意，也就是你对荆家没有半点感情，固然，这有着自欺欺人的嫌疑，大家心知肚明，我们彼此的位置。保持这样，荆家只要安分守己，也不会出什麽大问题。如果你来了，说明你对荆家还是有几分感情，因为你在意，那麽荆家就成为你们的附庸，这一点早就是事实了，现在不过是正式说出来罢了。荆家想要的不过是一份保证，一份可以延存的保证。”这就是荆云爵全部的思量和试探。不过只是愚蠢的自我满足。

“我荆云爵，以荆家家主的身份宣布，荆家成为封家柏约的附属。”不选择与和无峥，因为那两个人太危险了，他荆云爵固然冷血妖孽，却也要为荆家考虑，选择最好的一条路，对荆家有感情，不会兔死狗烹的柏约才是最佳的选择。

头低下，荆云爵双膝跪地，对柏约宣誓效忠。

“我接受。”如果在三年前，柏约大概会拒绝，但是三年后的柏约，却如此简单的接下，让荆云爵他们看到了未曾发觉的柏约的改变。

目的达成，荆云爵欣慰的笑着，“那麽请主上责罚属下的冒犯之罪。”以前的，这一次的，他的很多行为都是冒犯。

“你想要我如何处罚？”柏约反问荆云爵。

“死。”荆云爵笑着说道：“所有的决定都是我做的，和云默，老三他们无关，请主上放过他们。”凭着云默和柏约的感情，柏约不会杀的，老三是与和无峥的人，柏约也会杀。

“就算到了现在，你依旧在算计我。”算计他的性格，算计他的行为，荆云爵这人，改不了这毛病。

“是，在我死后，云默会成为荆家的家长，有他在中间，主上对荆家也会另眼相看。”荆云爵没有打算说谎。

“君择臣，臣也择君。你的作为，我不说什麽，我的背后也有一个家要维护，我体谅你，也不会怪罪你，你为家族为家人谋取利益，我欣赏。”作为一个同样有家人要守护的人，柏约能够明白荆云爵的算计，也同样欣赏这样的人，但是他讨厌这样的阴谋算计。“但是，以后如果你有什麽想法，直接对我说，就算是为家人考量，也说明白，我不是那麽没度量的人。”荆云爵就是这一点，让他最不喜欢，多年来也是感情泛泛。

“是。”柏约的开恩，荆云爵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激动，早有所料而已。

“我也给你讲明白，你的性格，你的算计，你不会是我的心腹，我也不会让你成为我的参谋，你对我而言，有用的是荆家的实力，经营好它就是你的责任。”和戴纳?希夫瑞全心全意，只在他的决定上会失去了主见的忠诚不同，荆云爵的心机过重，让柏约很是信不过。

“是。”荆云爵也没有失落，在他生命之中，最重的是家人，其次是荆家，为了前者，他可以不惜一切，为了后者，他可以鞠躬尽瘁。

第五十一章

悠闲的周末一过,又到了让人郁闷的上班上学时间,柏约送了与和无峥去学校之后就直接到了现在监察的警局，这个礼拜一完，他在这里的工作也结束了。依旧在一堆人强撑的僵硬礼貌微笑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刚泡上一杯茶水，自己的座位面前就坐下了一个人。真是非常稀奇，柏约抬眼，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以及他身后两三个表情或严肃、或犹疑怯弱、或一派正义理直气壮的人。

坐在柏约面前的是个中年男子，是警察局的得力侦查能手，是警察局众多年轻干警的内心尊敬,表面唾弃的老人,衣裳不整，胡须没有剃干净，毛毛躁躁的，烟瘾又大，教导了无数的新人，侦破了无数的案件，却也因为对罪犯施展的一些违纪手段，造成了他一直升不了级，始终是一名警员的人生。

却从未去了解过，在这位老干警看来，只要能够侦破案件，对得起受害者就够了，至于自己，无亲无故的老男人一个，没啥。因为他能干和正义感，在警局里上至长官，下至打扫的清洁人员，只要是认识他久了的，都会敬佩于他，就连他那些违纪手段，局里的人都会尽量遮掩，小事化无，大事化小，才让他在体系内混了这么多年。

在进入这个警局的时候，柏约对这位中年警员也做了一定的了解，他也是唯一不会在自己面前刻意收拾整齐的人，虽然柏约在做报告的时候，按照书面的格式勾选了这位中年干警的种种不合格，但是在写书面材料的时候，他会认真的记下这位中年警员的功绩，并和这所警局的其他人一样，将一些会让这位干警离开警局的事情轻轻带过。让这位干警可以继续维护正义，让凶手绳之于法。

自从进了这警觉，这位中年干警出现的机会真的不多，他大多都徘徊在外，为各种案件做着调查，更别说有空坐到自己面前了。“林警官。”抬眼之后，柏约还是招呼了一声这位林姓的中年干警。

“小封，不好意思啊，你来这这么久，我都没和你好好说过话。”中年干警笑笑，碎胡渣的脸露出属于长辈的笑容，并不虚伪，是真的对后辈的爱护，眼中却蕴含着犀利。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柏约在心里说道，他能够从这人的身上感觉到正气，所以他未想过为难这个男人。“有话林警官请直说。”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柏约懂，这位林警官从未用异样的眼光看过作为监察人员的自己。他知道林警官在十多年是经历过一次监察的，那一次的监察人是他现在的上司，也从上司那里，柏约知道，林警官和上司稍微有过交流，也是少数知道监察人员的耿直和背负的人。“那我就直接问了。”林警官也不多绕圈子。

“你和荆家的荆云毅是什么关系？”昨天跟踪荆云毅的人，正式林警官一伙人。最近有个案子，刚好和荆家有些牵连，林警官就带着人尾随跟踪荆家的人。生活在这个城市几十年了，又是警察，林警官自然知道荆家的权势和荆家的恐怖，可这些都无法阻挠林警官。

在知道和荆家有牵连之后，林警官带着几个同样具备着超强正义感的新人，对外出的荆家成员，掌握着荆家众多机密的军师荆云毅进行了跟踪。

却没有想到，会在跟踪的过程当中，发现了在警局进行监察工作的封柏约竟然和荆云毅有来往。在看到的时候，跟踪的他们还真是大吃一惊，回去之后，立刻就有人说柏约是内奸，但是林警官坚决的否定，绝对不会。他和柏约是很少见面，但是他的经验和眼力，让他还是能够看出柏约的眼神不是一个犯罪者的眼神。

认为是这样认为，但是攸关案子，林警官还是将柏约当成了一个切入点，他必须的问一下。“我住他楼上，他住我楼下。”林警官的问题，柏约这样回答，完全的真实，不过少了一些其他内容而已。

“你住在哪？”林警官身后面容严肃的女警察问了一句。柏约说了地址，这个只要一查就知道，没有隐瞒的必要。柏约说的地址，林警官一伙人确实知道，荆云毅的居所，据说养着情妇，只是没想到柏约会和对方是上下楼的邻居关系。倒是问柏约话的女警官在听到柏约的回答之后，眼神露出了鄙夷不屑，隐隐愤怒的情绪在里面。

那个高档小区，以一个公务员的身份怎么买得起，柏约绝对有收受贿赂。

“你们昨天去做了什么？”女警官继续问，那个语气有审讯犯人的味道。昨天他们最终到那个地方的时候，被挡在了外面，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对女警官的语气，柏约皱眉，很是不喜，但是对方是个女人，秉着男士风度，柏约也不好小心眼的计较什么，还是回答了女警官的问题。

“我准备搬家，让荆云毅介绍房子。”“那里的房子你买得起？”女警官的音量拔高，用看社会败类的眼神看着柏约。跟在林警官身边，对于隐秘在平静世界下的一些隐秘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昨天那个地方，林警官就有告诉他们，那里是隐形富豪住的地方。

林警官的手段固然有时候会激进一点，但是他也懂得进退取舍，否则也不会工作到现在都没被扫地出门，在昨天，就是他阻拦了正义感过剩的女警官想要强行进入的行为。

她如果真这么做了，后果不堪设想。为了保住女警官，林警官用强势的命令让女警官没有冲动。

在等待目标出现的时候，随口聊上了那里的房价，让人目瞪口呆的天文数字，辛苦十辈子都赚不到。柏约说他看房，女警官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你这个贪污犯。”直接给柏约定了性。

对方是女人，柏约不想计较的，可是对方实在是得寸进尺，柏约不认为自己是多好的人，但是贪污这样低劣的品格怎么也用不到自己身上，深深被污蔑的柏约眼神一沉，冷意释放，顾忌着对方是普通人，压住了自己的神威，只是让人觉得柏约气势过人而已，“韦警官，请您慎言，否则我会控告你污蔑诽谤。”柏约警告的说着。

被柏约隐沉的怒焰吓到的女警官，心里是很怕，不过过分的正义感，还是让她用虚弱的声音，很有勇气的继续质问。“没有贪污受贿，你怎么住得了你现在的小区，还买得起那个地方的房子。”

“第一，我现在住的小区，在认识荆云毅之前就买了，第二，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荆云毅花那么大一笔钱收买的，第三，我的资产申报可以证明我有资本买下那里的房子。韦警官，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柏约完全没有给韦警官，这位警局的警花半点面子。每一个字像是在嘲讽讥讽韦警官的智慧和自以为是。

“小韦，道歉。”林警官一脸严肃，对女警官的做法很不赞同。

在林警官的命令下，女警官觉得自己很委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可是见林警官如此严肃，不是很诚心的道了声歉。

柏约不想追究这样的小事，对女警官的印象大坏，公事公办，他不会抹黑女警官，可是这样过的态度，作为一个警察，女警官不合格。

林警官暗暗松了口气，女警官他们年轻不觉什么，但是他这把年纪的老骨头经历了多少事情，柏约的气势当中是没有血腥味，也不具备杀伐果决的残酷意味，可是那股摄人心神的强势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地方因为眼界高不屑与你计较，但是真的冒犯到了这样的人，后果很惨，他并不喜欢

女警官因为一时过分冲动，造成追悔莫及的情况。

“小封监察，你知道荆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吗？”林警官问道。

“我知道。”在这个城市不知道荆家只有那些真正的普通百姓，地痞流氓，这样的下九流，警察局警察这样公职的底层，没有不知道荆家这个庞然大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