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做这储君,不想为苍羌之王,便不该回苍羌,既然你回来,就注定逃不掉。王位之争,权力倾轧,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没有第二种可能。你若不能为王,就只有死亡,因为你活着终是他人威胁,你的敌人永远不会放过你。你为何……要回来?”宁夫人说到最后,声音已凛冽,肃杀如冬寒。
左一江借着山火逼视宁夫人,她的容颜保养得很好,可仍旧有了岁月痕迹,眉间淡淡哀伤,却被凛然气势所掩,在火光里显得格外矛盾。
“看来夫人对我很熟悉。”他平静道。
宁夫人转身又朝马车走去,不再理他,只向江善芷道:“你的手伤了,过来我替你上药。”
江善芷听两人言语间刀光剑影之势,已然心惊,听到宁夫人的话,忙不迭点头,随她去了马车。左一江不放心留江善芷一人在这里,又见苍羌已派出许多人进山搜寻霍翎,他便默默跟在二人身后。
……
火把蜿蜒成山路上的红色星光,木勒与札力的人均已进山搜寻霍翎下落,呼声远远传来。江善芷坐在马车里,任由宁夫人替自己上药。伤口细长,并不深,只是无意间刮到的,上了药就好。
马车的门敞开着,左一江坐在车夫位上静静看她。
“你的手也伤了,过来吧,我给你包扎。”宁夫夫给江善芷上过药,又朝左一江开口。
左一江看看自己的手,约是用力过大的缘故,虎口撕裂,不过血已凝结。
“小伤,不用了。”他拒绝。
江善芷正要劝他,宁夫人已将药与绷带塞入她手里:“你替他包扎吧。”
“嗯。”江善芷抱着药坐到车门边,一把扯来他的手。
见是江善芷,左一江就乖觉得任她摆布,并无抗拒之意。
宁夫人垂目不语。
心里一片乱,她正思忖着如何开口言明自己身份,亦或是要不要言明?十七年分别,将他独自扔在大安,也不知他可怨恨过她……
“夫人,你可认得狼王将军?”
正胡乱想着,她忽听到左一江问自己。
“你何出此言?”
“我见夫人对狼王哨格外熟悉,一眼就认出,猜的。”左一江将手臂横在江善芷膝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你想问什么?”宁夫人又问。
“我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左一江看着自己腕上黑青的狼王哨。
宁夫人沉默许久,再开口时仿佛陷入某种情绪不可自拔,目色里染上些许迷离。
“你口中的这位狼王将军,是扶澜帝的孪生弟弟,两个人容貌身形一模一样,难以区分。苍羌视双生子为大吉大凶之兆,扶澜为大吉,他便是大凶,乃不容于世的妖孽,按旧俗要被溺毙。先王后不忍,便哀求先王饶他性命,后来是云照国师向先王献计,将他交由黎雅族人密训,培养成扶澜之替身,为其挡灾,这才说服先王保他一命。他在黎雅族长到五岁,被族人丢入狼群与狼博命,因不堪忍受痛苦,从狼群里逃出,被云谷的前谷主鹿长天所救,带回云谷收在膝下,与当时大安的二皇子霍铮一起长大,成为挚友,又由鹿长天取了新名,唤作……左尚棠。”
至此,左尚棠便在大安成长,远离苍羌。苍羌上下无人知道抹澜还有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