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辞心神已乱,顷刻蹲下将她拦腰抱起。
“咚糍。”霍锦骁有点冷,忍不住咕哝着缩到他怀里。
“谁让你来的!”他急怒攻心,压着嗓道,脚步却走得飞快。
“没人。我们不是在云谷说好了,你不会武功,我来保护你,你点过头,我当你答应了。”霍锦骁越来越冷,五脏六腑像生出层冰霜。
“我都背叛了云谷,你还护我作什么?”魏东辞踏入营区,外面巡视的兵足来来去去,他状若无事地往自己营帐走去,心早如火焚。
“你不会。我信你……”霍锦骁说着难受地哼了声,手攥紧他衣襟,毒发作得很快,她已遍体生寒,神志有些迷糊,她咬咬唇,又小声道,“咚糍,你在西翼藏的东西没事……我……让你的人带着东西藏到黑雾崖……的鹰嘴岩下。还有……还有……你是不是在找邓维大军的藏匿点和行军图?”
“别说了!”魏东辞一脚踢开营帐帘门,将她抱到自己床榻上。避过众人耳目后,他神色顿改。
霍锦骁见他要离,反手用力抓住他:“先听我把话说完。你想找的东西,他一直……随身带着……你想拿到,除非杀了他!我雕了张邓维的面具,也收在鹰嘴岩的石堆里,石堆上做了记号,是你我儿时玩游戏常用的记号,你应该认得出……”
她的声音越来越无力,话还没说完,眼眸已几尽闭上。
“小梨儿。”魏东辞捧起她的脸,她的脸庞已彻底褪去血色,苍白似薄宣,身体僵硬绷紧,手握成拳,显是强忍着极大痛苦在说话。
他不忍她再承受这样的痛苦,手掌一翻,掌心爬出只翠绿虫子,振翅而飞。霍锦骁趴到他肩头,他拔开她的发,将她细白的后颈露出,翠绿的虫子收翼落下,静静停在她后颈之上,不过片刻,虫子身体就一点点变作红色,虫腹逐渐鼓胀直至虫身彻底变红,像块莹亮的宝石。
霍锦骁僵硬的身体渐渐松开,软软倒下,呼吸绵长,人事不知。
魏东辞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柔声道:“放心吧,有我在,阎王不敢收你!你乖乖睡一觉,等你醒来,就到家了。”
再起身时,他眉间温柔尽失,满目阴冷,似换了个人。
……
五月下旬,其他几支魏军首领果然派人前往赫连山与邓维会面,并见过魏东辞。五军足议三日,才定下合作盟约,将大安割划互分,只等成事之后各立为藩王。盟军虽以魏东辞为名,却由邓维掌帅,实权仍在他手中。盟约定下,邓维便不再令魏东辞参加军议之事,只将军中亲务交给他,名曰磨练。
魏东辞并不计较,如此又过五日,营区忽遭偷袭,赫连山被大军包围,统军之人,便是中军都督府左提督、镇远侯姜梦虎。姜梦虎带着神机营的人,又就近调拔赫连山下保义城兵马,来得猝不及防,不用三天,就破了这个藏匿营区。
“镇远侯,此地之事就交给你了。邓维的兵力布置图与行军图前几日已秘传殿下手中,这匣中所放的是其他几路魏军兵马藏匿点,分得较散,剿杀起来需些精力,宜快不宜慢,另外玉阳公主与萨乌、卑犁族、邓维皆有勾结,来往书信为证,也已放在匣中,请侯爷转交殿下。萨乌蠢蠢欲动,西北前线恐有战事。”
天刚微明,魏东辞就已牵着马到姜梦虎帐前辞别。
姜梦虎郑重收下他送来的几样东西,道:“西北疆域殿下早有安排,已命我那兄弟袁向荣盯着了,但凡萨乌有妄动之心,必不放过,东辞先生不必担心。”
魏东辞虽是一介布衣,又极年轻,但霍翎于外人之前皆以“先生”称之,再加上他一人间入魏军,冒死窃取战机,有他送来的消息,魏军余部已是网中之鱼,算是拔除这些年一直梗在皇帝心头的大鱼刺,又解了异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