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方得知匈夷族二皇子于天恩建立了宁国之时,他很是生气,因为,在他看来,匈夷族不过是一个低贱民族,此时建立了自己的国家,不就是要与大殷分庭抗礼了吗?这么一个低贱的民族,凭什么与大殷相抗?时方在洛印城之中闲逛的时候,遇见了现今陛下身边当红的某个臣子,得知,那个臣子的想法与自己一致。二人聊了聊,一拍即合,遂开始共同密谋破坏此次大殷与宁国和谈的事情。
这个时候,白隙然突破昊天境界的事情,传入了他们的耳中。他们知道,如若他们密谋破坏和谈,以“洛印五虎”的性子,一定会介入的。可是,他们又无法处理白隙然这个昊天境界的修行者。
时方曾经去试探过天狼王将郑毅,他知道,自己的王将大人如若是巅峰状态,一定不会输给白隙然的。于是,时方想要让郑毅来牵制住白隙然。但是,通过试探,时方得知郑毅希望大殷与宁国和谈。
时方觉得,近段时间以来,郑毅特别沮丧。时方一问才知道,他用“神术·命数占卜”给自己算了一卦,算到自己命数将近。若无意外,郑毅将会在不远的将来被白隙然给杀死。时方一听,顿时有些慌了。王将与属将之间,确乎有着被效忠与效忠的法力禁制,但是抛开这法力禁制,时方是真心敬佩郑毅,也甘愿沦为郑毅手中的一枚棋子。这一听说郑毅可能会被白隙然给杀死,时方立刻打消了让郑毅去牵制白隙然的念头。
现在,时方甚至都不希望让郑毅和白隙然交手。
可是,没了郑毅,时方要怎么对付昊天境界的白隙然呢?
其他王将,自然是指望不上的,王文甫叛乱平息了之后,天虎王将就回到了边塞,而天鹰王将之子是白隙然的至交好友、天狮王将的义女又即将成为白隙然的妻子,时方怎么敢指望他们会对白隙然下手。于是乎,时方把目光聚焦在了“流光之火”上。
只要有足够的量,“流光之火”可以炸死数名大地境界的修行者,时方觉得,用来对付昊天境界的修行者,也应该同样有效。于是乎,时方设计劫走了运往洛印的“流光之火”,为了配合时方劫取“流光之火”的行动,那位与时方一拍即合的朝臣,还谋划了礼部尚书府大火一案。
时方都计划好了,将所有的“流光之火”火药埋在一个陷阱之中,等白隙然落入陷阱,所有的“流光之火”都会爆炸。至于怎么让白隙然落入陷阱,让燎原来逼迫白隙然走位就好。经过修炼,燎原的“一箭穿云”已经可以在法力感知的范围之外攻击目标了,而且,时方料定,以白隙然的性子,定然不会硬接这“一箭穿云”,而是会让燎原自己消耗法力,等燎原法力消耗完了,再上前。这样,燎原就有机会将白隙然给逼入陷阱之中了。
数天之前,时方得知,天狼王将郑毅的独子被白隙然给杀死了。他跑过去质问刺花,为什么没有守护好公子。刺花低下头,以沉默作答。那个时候,时方便怀疑,刺花是不是还对白隙然余情未了。
这一次,时方了解到宁国的使团之中,有三个大地境界的修行者,“洛印五虎”也有可能前往相助。稳妥起见,时方还是决定,让剩下所有“暗影群狼”的属将一同前往。但是吗,考虑到刺花对白隙然余情未了,时方事先在刺花的身体种下了一颗幻术的种子。只要刺花对时方动手,那颗种子就会发芽,吞噬刺花的精神世界。
此时,刺花用来缠住时方的枝条,缠绕在了她自己的身上。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大脑一片晕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自己的精神世界。
燎原从枝条中挣脱出来了之后,一伸手,召唤回来了自己的配弓,给了刺花一箭。他知道时方对刺花做了什么,这样下去,刺花会因为精神世界被幻术啃食殆尽,非常痛苦地死去。燎原念在刺花好歹也是自己的同伴,决定给她一个痛快。
刺花倒了下去,而一双手,拖住了她的身躯。
燎原那一箭所带来的剧烈痛觉,让她从精神世界之中清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死亡,在她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所爱慕的白驹哥哥已经被“流光之火”炸死了,若是自己为了守护他的兄弟而死,在九泉之下见到白驹哥哥的时候,也能有个交代。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之下,仅凭她一个人,是很难做到什么的,即便如此,她也想要去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白驹哥哥,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吧?”刺花在心中默念着。
她睁开眼睛,那个让她心心念念之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有人说过,人在临死之前,能够看到自己这一生之中最爱的人。刺花看着眼前这副熟悉的面容,嘴角不禁上扬。虽然他的脸颊一片黑,但是刺花依然是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了他的身份,他就是刺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脸上的这一片黑,大概是因为“流光之火”吧?
抱歉了,白驹哥哥,如果我能够阻止时方用“流光之火”来对付你,你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
她努力开口,想要发出声音,与他最后说说话:“白驹哥哥,果然,我这一生,最爱的人,是你啊……”
刺花闭上了眼睛,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刺花!”白驹抱着刺花的身体,大喊着。
时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驹:“白隙然,你……你竟然……”
秦仲寒也是一脸惊讶:“小驹,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驹放下了刺花的尸体,站了起来。他身上原本白净的衣服,已经被焚烧得干干净净,赤裸的身体上,满是被焚烧过的痕迹,那些外露的血肉看上去触目惊心。白驹的脸颊上布满了黑色的痕迹,那张英俊的脸,几乎被“流光之火”炸得看不出一点儿帅气了。他的头发,也满是被烧焦的味道。白驹全身上下,唯一一个看上去不那么破损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手中的白吟剑了吧。
白驹看向时方,双眼的眼球都有些溃烂,眼白都成了黑色,若非那两颗眼珠子还在转动,旁人真的会分不清哪里是瞳孔、哪里是眼白了。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时方打了个寒战。
时方张开嘴,他的声音由于恐惧都开始颤抖了:“白……白隙然……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白驹张开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觉得,我是人还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