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跃瞟了一眼天天的手，拧起了眉头，“你手是干净的吗？”

天天其实，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的鸡翅让给顾凌跃吃，她舔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我经常这样舔干净的，所以，应该是干净的吧。”

顾凌跃嫌弃地抿着嘴角，“你都这么大了，还手抓东西吃，你爸爸妈妈也不说你？”

“我妈妈说，自己人的时候没有关系，但是在外面的时候不能这样，你不吃啊。”天天把鸡翅又抓了回来，咬了一口。

白汐进餐厅，端了一碗饭，拿了一双筷子，放在了顾凌跃的面前。

天天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汐，又偷偷地瞟了一眼顾凌跃，“妈妈。”

白汐过来，对着天天柔声道：“你做的蛋糕要不要给顾凌跃尝尝？”

天天抿着嘴巴，点了点头，“妈妈，你可以带我去洗手吗？”

顾凌跃嗤笑了一声，“你这么大了，还要妈妈带着去洗手吗，真是废物。”

天天本来想要忍的，有些生气了，“那是因为我有妈妈，我妈妈会照顾我，不是废物，是我享受被妈妈照顾，被妈妈爱的感觉。”

顾凌跃眼睛腥红了，“你是在讽刺我没有妈妈吗？”

“是你先说我是废物的，我本来不想说你没有妈妈这个事实，但是你越来越过分。我还好心给你吃鸡翅，还有蛋糕，你说话尖酸刻薄的，好像欠了你一千元，我又没有欠你的钱。你说话不动听了，为什么要我说话动听。”天天生气地说道。

“哼。”顾凌跃从椅子上下来，朝着客厅走去，拿了行李出门。

白汐要追出去，天天拉住了白汐的手，“妈妈，让他走好不好，我不喜欢他，不想他和我们在一起。”

白汐在天天的面前蹲了下来，“就算不收留他，也要把他找到，给他父亲送过去的，他父亲知道他在我们这里，如果我们让他走丢了，就是我们的责任。我先去找他回来。”

天天抿着嘴巴，依稀的明白白汐的话，也就松开了手。

白汐开门，看到顾凌跃拎着行李就站在门旁边，好像算准了她会出来一样，“你女儿不喜欢我，不想和我在一起，我听到了。”

白汐其实觉得，这个小孩的性格，真的，太强势，也太……让人有压力，而且，确实，挺聪明的。

她走到了顾凌跃的面前，蹲了下来，柔声道：“我们可能无法很好的照顾好你，所以，等你吃完后，会送你回你父亲身边，抱歉。”

顾凌跃眼中迷蒙上雾气，像是要哭了的感觉，毕竟是个孩子。

白汐于心不忍，“你要吃鸡翅膀吗？如果不够，我可以让婆婆再做点，冰箱里面有鸡翅膀的。”

“不用了，反正我就是你们都不要的小孩，我妈妈死了，奶奶不要我，外婆不要我，我爸爸也不要我，我就一个人自生自灭好了，不用你送我回去，我自己随便走，看谁愿意收留我，我就去哪里。”顾凌跃说着，忍住眼泪，转过身，拖着行李箱走。

白汐追上顾凌跃，“我送你回去。”

“不用阿姨好心了，我自己来的，自己走。”顾凌跃倔强地说道，“反正大不了被车撞死，我就可以去见我妈妈了，我妈妈跟阿姨一样温柔的，她一定不会再赶我走的。”

白汐突然的心疼，可能是被触动了心中的那个点。

一年后，她会死，天天也会跟顾凌跃一样，成为没有妈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