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上那京北大学长何池的时候,许以纯只能说都是缘分。
那何池正是网络上和自己直播连麦过的摆烂小狗本人。
六月底,许以纯专心泡在机房准备竞赛的时候,“青国辩”的节目组再次给她发来了邀请函,这一次直接报价片酬,并且邀请函写了将近上千字诚意满满。
何池是暑期第二天来到青南大的,有青年公寓给他安排,所以会暂时留在青南大学。
见到许以纯的第一面,何池就提到了“青国辩”。
他的说法和陈砚完全不相同,所谓节目组并没有许以纯想象中的满是利益和节目效果。
这是团队游戏,表面上派出四个人上场,但是幕后整理资料的后援也是缺人的。
“既然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挑战自己呢?”何池半认真对许以纯说,他在电脑上写下一串让许以纯陌生的代码。“这个学过吗?”
许以纯摇头。
“好,这个在这本教材里,书上有原版,你照抄就行,然后我会慢慢给你讲解。”他语气不再像直播时候吊儿郎当,而是十分正经耐心。
一切结束后,何池半开玩笑问了句:“反正幕后也没人知道,要不你来京北大的辩论队伍吧?”
许以纯一愣:“这怎么行,我肯定是青南大的人啊。”
“你家队长那边人早就凑满了,肯定没你位置。”何池笑笑,“就当体验一次咯,我给你保密,怎么样?”
许以纯迟疑了,“我再想想吧。”
傍晚,两人从信息楼分别,许以纯缓缓走向食堂。
经过崇文楼a座的走廊时,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陈砚,那晚就是在这里,陈砚给自己的玫瑰花。
那朵花确实有点用处,至少许以纯成功地没有挂科。
她给陈砚发了消息。
反方向的大笨钟:“青国辩”,我想参加。
对方回消息并没有那么及时。
直到晚上,许以纯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陈砚才回了消息。
砚:好,参加吧。
他态度改变了。
但是何池说过青南大的队伍已经满人了。
反方向的大笨钟:还有我的位置吗?
那边回复很快。
砚:一直都有。
一直都有。
许以纯看着这四个字勾起嘴角。
砚:你留校了?
反方向的大笨钟:嗯。
寝室只有她一个人了,夏乔在楼下的寝室,四个床位,只有许以纯的灯还亮着。
砚:方便接电话吗?
许以纯犹豫着,手指敲着键盘在屏幕上留下“可以”两个字,还没有发出去,对方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接通后,少女的声音柔软。
对方闷声“嗯”了句,声音低沉沙哑,周围还有些喧噪。
“你你在干嘛?”许以纯缩在被子里,空调的冷气吹在脸上,她随手调低了温度,莫名觉得有些热。
“我在律所,刚结束会议。”陈砚如实汇报,他顿了顿又说道:“街上很多人。”
许以纯尽可能地去想象他那里的场景。
“你留校是参加什么活动?”陈砚的声音清楚地从话筒那边传来。
“一次人工智能竞赛,现在还是准备期,正式比赛应该是在七月中旬。”许以纯换了个姿势坐在床上,手机屏幕贴得耳边很近,想要更加听清楚陈砚说的话。
“七月中旬。”他喃喃自语道,停留了些时候,“综艺录制是八月份,七月要准备资料,忙得过来吗?”
许以纯先是点头,又是摇头,后来想想陈砚是看不到自己的。
便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她不想话题停留在自己身上,于是便问道:“你现在是回家吗?”
听到回家两个字的时候,陈砚正只身一人站在车水马龙的公路边缘,他抬头看了眼人行道的红绿灯,思考了这个问题。
一个人的房子算不算家呢?
“嗯,回家。”陈砚随着人群过了马路。
许以纯默默听着话筒另一端的动静,有汽车的鸣笛,有人群的喧闹,有风声,还有陈砚时不时的呼吸声。
“怎么不说话了?”陈砚过了半晌问道。
“我”许以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小手玩弄着发尾,“你怎么想起突然打电话啊?”
陈砚很久没有说话,对面传来铁皮的碰撞声,接着是铁罐滚落的声音,然后还有汽水易拉罐环扯开瞬间的“嗤嗤”声。
“讨厌打电话吗?”陈砚没有正面回答许以纯的问题。
许以纯不怎么习惯和人电话交流,她认为日常的文字消息就足够表达了,但是对于陈砚,她应该是不抗拒的,“没有,不讨厌。”
“嗯。”对方又是沉闷地应着。
许以纯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陈砚,你是不是不开心啊?”许以纯从小对于情感就比较敏感,对方的情绪变化也是能够很好地捕捉。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最后陈砚对她说:“没有。”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
宿舍四号床位,许以纯躺在被子里,手机有些发烫贴着脸,可以很清楚听见陈砚的呼吸声。
大概过了十分钟,陈砚像是缓过神来,低声说道:“挂了,早点睡。”
许以纯已经下床开了电脑,那个程序她打算通宵写完,明天答应了夏乔在青州好好玩一天,晚上不回学校要夜爬青山看日出,不可能有时间能写代码。
“睡不着,我还在写代码。”说完她还叹气。
“什么代码?”陈砚随口问她。
“书上教材的一部分,四页纸呢,我得一个个敲到电脑里。”许以纯如实说道。
“不用动脑子的那种?”陈砚又问。
“嗯,差不多吧。”许以纯边说边敲着键盘。
“放着吧,去睡觉。”陈砚语气软了些,“我帮你写,明晚给你。”
许以纯一愣。
紧接着对方又问道:“python?”
“嗯。”许以纯有些惊讶,“你专业不是学法律的吗?文科生。”
“别管,内容发我。”陈砚淡淡回道,“现在去睡觉。”
许以纯将书中四页的代码拍照发给了陈砚,零零散散,用扫图片识文字都异常复杂麻烦。
电话挂断了,27:31时长的对话。
陈砚的话很少,大多数都是许以纯在说话,或者两人都安安静静放空大脑。
许以纯呆呆地看着微信挂断电话的界面,一闪,便回到了两人的聊天框,陈砚的头像还是那只可爱的小狗。
她鬼迷心窍地点了进去,看着朋友圈。
啧,今天怎么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腹肌照?
退出来的时候,她手一抖。
——许以纯拍了拍砚并说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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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是不是嫂子?”◎
七月四日晚十一点十分, 还有五十分钟,今天就要过去了。
许以纯才得知陈砚的生日。
从前在意过吗?许以纯回想起自己翻陈砚vx主页资料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生日, 他的信息在互联网上残存少量得可怜,也从未亲口提过。
许以纯愣住了, 她敲打着键盘想亲手发一句生日祝福, 但是对面秒回了消息。
砚:谢谢
许以纯心中说不上来的酸楚,自己只是手误, 倘若不是手误,可能根本发现不了, 这份生日祝福太过敷衍了。
反方向的大笨钟:生日快乐!!!![太阳][太阳]
此时的陈砚坐在小巷子的路边,周围是热闹的步行街,他坐在角落里,身旁放着一罐汽水, 抬眸漫无目的地看向来往的人群。
他是打算在外面呆到零点的, vx拍一拍的后缀也是昨天夜里改的,今天给许以纯的电话也不是突然打的。
在这个稍微有些纪念意义的日子里, 陈砚只想让她陪自己一小段时间。
他不算贪婪, 占用不到半小时就可以挂断,接着看向屏幕。
赌她会不会不小心点到自己的头像, 看见那一下特别的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