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花重锦背对着他,一脸疑惑,“其实祈哥哥愿意让我参与到你的工作中,我很开心。这说明祈哥哥信任我。”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耽误你的假期。”听着他口不对心,傅琢祈无声笑着说,“毕竟你还有作业要写。”
“没关系的,我带了电脑来,晚上可以写一点。”说着,花重锦把笔记本放到了一旁的化妆桌上,顺手开了机。
“真是个好学生。”傅琢祈看了他一眼,“我先睡一会儿,你要一起睡吗?”
说完便立刻和衣在双人床上躺下。
花重锦立刻拒绝:“不了,我写会儿作业。”
“好,别累到自己,写累了就休息。”
“好的。”看着傅琢祈就那么躺着闭上眼,好似立刻睡了过去,花重锦撇了撇嘴,打开了自己已经写得七七八八的论文。
虽然能理解傅琢祈要下这间大床房的动机,可花重锦还是觉得别扭。
如果放在之前,他还能勉强跟傅琢祈一起躺在一张床上,可那天之后……
说起来,那天自己被注射的东西,傅琢祈找的人已经给了回复,说是一种目前还没被国内认定的du品,目前在国外很流行,不仅有致幻效果,还有一定的麻醉效果。
怪不得那天晚上模糊的记忆里没什么疼痛感,第二天甚至第三天,自己身上疼得好像被人拆开重组一样。
啧。
唯一庆幸的是,只是被注射一次,目前还不会有成瘾性。
花重锦改着自己论文里那句诗,门铃却突然响了。起身准备去开门,瞥见床上睡着的傅琢祈身上什么都没盖,先绕过去掀起被傅琢祈压住被子的另一边,给他简单盖了下,这才朝门口走去。
门外,锡木萧按了一次门铃后,却没等到任何回复,犹豫着要不要按第二下。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这两个人应该不会在做什么事情吧?
门那边静悄悄的,锡木萧站在门口,有些焦虑。
直到门终于被拉开,只不过上面还挂着防盗链,只裂开一道二指宽的门缝。门缝那边,露出花重锦那张看了让人有些羡慕的脸。
“锡先生,有事吗?”
“夫人,打扰您了,是这样的,我刚刚回房间后一直在琢磨剧本,有个地方有些拿不准,所以想问问傅总。”锡木萧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可惜眼里的渴望丝毫没能掩盖住。
花重锦觉得有些好笑。一个演员,连最基本的表演都演不好,也难怪出道这么久,一直不温不火的。
“抱歉,祈哥哥睡了,你待……”
“阿锦?有谁过来了吗?”傅琢祈刚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沉,还带着几分迷迷糊糊的鼻音。
门外锡木萧听得耳根红了几分。
花重锦发现了他的变化,有些不太能理解,但还是回头跟床上的人说:“是锡先生过来了,说有事情想问祈哥哥。”
“恩,让他进来吧。”
花重锦这才关上门,取下防盗链重新开了门。
锡木萧进来后,两只眼睛就四下到处打量,最后在花重锦开着的笔记本上看了一眼,很快就被床边坐着的傅琢祈吸引了全部目光。
“抱歉傅总,打扰您休息了。”
“没关系。”傅琢祈捏了捏眉心,从床边起身,“坐吧。”
花重锦自觉去用酒店的水壶烧了水,又翻出几个纸杯,倒了水端过去。
“谢谢夫人。”
“祈哥哥,主办方那边叫我过去一下。”放下杯子,花重锦说,“祈哥哥,我先过去一下。”
“恩,你去吧。”
看傅琢祈态度平平,锡木萧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等到花重锦一走,锡木萧又往傅琢祈那边靠了靠。
“傅总,您在二十岁的时候,最渴望的是什么呢?这个可以说吗?”
“二十岁啊……”他二十岁那年,小狐狸才刚十四岁。
十四岁的小狐狸已经初见如今的模样,个子极速拉长,五官也长开,越发精致起来。不过那时候的傅琢祈倒是没什么其他念想,只是单纯将花重锦当做一个有趣的观察对象来观察。
那时候他看着小狐狸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
好像是——
“大概是在渴望,能看透一个人吧。”
锡木萧顿时露出一副崇拜的表情:“傅总不愧是傅总,年纪轻轻的时候,就已经在思考人际关系的问题了。怪不得傅总如今这么成功。”
“过奖。”
“那可以问问,傅总二十四岁的时候,最渴望的是什么吗?”锡木萧特意挑了二十四岁。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傅琢祈在二十五岁那年失去了父亲,自此一个人挑起傅家的大梁。所以锡木萧挑了在傅琢祈父亲去世之前,生怕触碰到傅琢祈难过伤心的事。
傅琢祈二十四岁的时候,花重锦十八岁。
高中毕业,花重锦第一次得到花盛昌的允许,跟云婷去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毕业旅行,那也是傅琢祈第一次察觉自己感情变化。
在得知花重锦要单独跟云婷出去玩一个月后,傅琢祈的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了一股又酸又涩,还夹杂着一丝想要破坏的妒忌。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花重锦刚跟云婷旅游回来,看着两人同进同出,喝着同样的奶茶,聊着相同的话题,傅琢祈第一次那么嫉妒一个人。
“大概是在想,拥有更强的能力吧。”想起过去,傅琢祈嘴角高高扬起,“只有站得更高,才能被注视着。”
可惜,花重锦似乎并不在乎谁站得更高。他只在乎,能不能扳倒花盛昌,搞垮花家。
“傅总真是从年轻开始,人生规划就如此明了呢。”锡木萧持续拍着马屁,“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也能像傅总一样,规划清晰、努力上进,现在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了。”
“你现在也挺好的。”傅琢祈随口客套了两句,手机响起,是助理打来的,“我接个电话。”
“好的,傅总。”
傅琢祈去阳台接电话,锡木萧便跟着起身,顺便在屋里四下看起来。
花重锦还亮着的笔记本屏幕上,光标停留在诗句那里,一闪一闪。锡木萧扫了一眼,觉得这句诗好适合用来形容傅琢祈,就多看了几眼。
他以为这是花重锦从哪儿摘抄的名句,看看还在阳台上似乎要聊一段时间电话的傅琢祈,干脆在沙发上摊开剧本拍了一张,模糊处理了上面的文字,发了微博。
微博说了自己接到了新戏,新角色是个英俊潇洒的大佬,又把从花重锦电脑上看来的那句诗放在了最后。
看着粉丝纷纷跑来夸彩虹屁,锡木萧心满意足地刷着评论区,直到一条评论冒出来。
[萧萧最后那句诗是自己写的吗!我搜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出处哎!我们萧萧不仅人帅,也太有才了吧!]
竟然不是从哪里摘抄的?难道这是花重锦那个废物花瓶自己写的吗?锡木萧有些意外,自己也去搜了一下,发现全网都搜不到,顿时有些慌。
但看着这条评论之后全是夸自己有才的,锡木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一点慌张也就瞬间消散在了天边。
傅琢祈接完电话回来,表情有些严肃:“锡先生还有其他问题要问吗?”
锡木萧也不是不赶眼色,当即起身道:“没有了,傅先生您忙吧。”
“那我就不送了。”傅琢祈点点头,当送客。
等锡木萧一离开,傅琢祈给花重锦发了条消息:[借用下你的电脑,可以吗?]
花重锦看到消息立刻回复:[好的,祈哥哥。]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内容被看到,毕竟自己都藏好了。以傅琢祈的水平,就算有心去翻,估计也翻不出来。
不过需要借自己电脑处理的工作,是急事?花重锦有些好奇傅琢祈公司最近的动向。
毕竟,花家现在持续下坡路,眼见着就能在自己计划的时间触底,他需要傅琢祈不能出手,免得自己再多做努力。
“这样的话,还请各位通知一下各位老总,今晚五点半,酒店三楼的‘鸿运当头’,务必赏光啊。”
“好的。”一群人齐声应和。
花重锦混在一群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真助理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他下来的时候没穿外套,此时只穿着一件学院风的白色毛衣,里面搭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在毛衣的圆领下翻出衬衣领,看起来十分乖巧。
“麻烦各位跑过来一趟了。”主办方负责人客套完,大家也就四散离开。
花重锦刚准备去等电梯,就被人喊住了:“阿锦!”
那个在楼下打过招呼的李总助理又凑了过来。
“您好,请问有事吗?”
那人压低了声音:“那个什么,我听人说,你老板要走了那个大床房?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这……你这……”那人支支吾吾,“你跟你老板……?我听说,傅总可是娶了个男老婆的。阿锦,你长这么漂亮……”
“谢谢关心。”电梯到了,花重锦进了电梯,只留下一句,“没关系的。”
那人看着电梯门被关上,傻住。
花重锦刷卡进门,就见傅琢祈已经处理完工作,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看着什么。锡木萧早就离开了,花重锦知道,至少在傅琢祈给自己发消息前就走了。
“回来了?”
“恩。”花重锦走到桌边,坐在自己电脑前,“祈哥哥工作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只是要的有点急。”傅琢祈看他进门后没有脱衣服的动作,问道,“你就穿这些出去了?不冷吗?”
“只是去了一趟五楼,没出门,不冷的。酒店走廊里暖气开得也很足。”
“下次还是尽量穿上外套吧,我看走廊也有窗户,万一开着呢。”说完,傅琢祈才问,“经管局那边的负责人叫你们过去的吗?”
“恩,说是今晚五点在三楼的‘鸿运当头’包间,要请大家一起过去吃饭。”花重锦问,“祈哥哥你要去吗?”
“去。”
“好的,我订个闹钟。”花重锦顺手在手机备忘录上加了个闹钟提醒,打开被傅琢祈最小化的论文继续修改。
傅琢祈在借用完自己的电脑后,果然清掉了处理的文件,但花重锦决定带会儿等傅琢祈去赴宴了,自己抽空恢复一下。
毕竟傅琢祈删除,最多只是扔进回收站,再清空一下而已。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傅琢祈反过来问,“毕竟那个刘总知道你的身份,要是在桌上问起来,大家也会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