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风的衣服穿在花重锦身上,整个人都多了几分书卷气,那张漂亮脸蛋的攻击性也削弱了几分,倒是衬得那双睡凤眼更我见犹怜了。
“那就好。”一脸忐忑的花重锦终于放下心来,冲她笑了笑,“谢谢你,婷婷。”
两个人一直逛到五点半,确定傅琢祈已经离开公司,云婷这才开车往回赶。
一路上,云婷一边开着车一边忍不住叮嘱:“今晚不管你那个爸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啊?怎么了吗?”
“你那个便宜弟弟……”在离开前,云婷收到了其他朋友发来的消息,“现在到处说,你爸公司出问题,是被你克的。”
哦?这是见没人信自己有手段,所以改用迷信招数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一套呢!也就你爸那种老古董老封建才信!要是真有这么一回事的的话,那也是花鹤瑄克的才对。”云婷愤愤道,“在他改姓之前,也没听说你家有这么多事,你看从他被认回来之后,都出了多少事了?”
云婷这番吐槽,倒是给花重锦提了个醒。
既然花盛昌对迷信这一套这么在意,或许自己也可以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不过,自己倒是没有认识的这方面的人才啊。
“婷婷,你认识算命的大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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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干嘛?”
“我想算算,是不是我真克了爸爸。”
“你……”等红灯的间隙里,云婷转过头看了一眼,就见花重锦脸上已经挂上了浓浓的愧疚。
早知道就不给他打这个预防针了!这傻子竟然也真信?云婷心梗。不过,就算她不打这预防针,今晚花盛昌要是提起这个,这傻子大概率也会跑来问自己一样的问题。
想了想,云婷说:“我不认识,但,我妈好像有个很信的师父,我给你问问吧。”
“好的。”
“大师要是说了不是你克的,你可就别把这事儿挂心上了啊!”
花重锦点头:“大师都那么说了,我肯定信大师的。”
“行。”云婷决定,让她妈提前叮嘱大师,不论如何,都得跟花重锦说不是他克的。
“大少爷回来了?老爷夫人跟二少爷和姑爷一起在餐厅等你呢。”
改口真快啊!这就已经是“夫人”跟“二少爷了”。花重锦在心里讥笑。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说司茹云呢。
“恩,我这就过去。”
餐厅里,花盛昌坐在长型餐桌的最上面,左手边坐着周芝慧,右手边坐着傅琢祈,花鹤瑄又坐在了周芝慧下首的位置。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花盛昌看他进来,黑着脸问,“病好了也不知道回家来看看,就知道出去乱跑!看看你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有点儿哥哥的样!”
“对不起爸爸。”花重锦走到傅琢祈下首的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是婷婷担心我一个人在家里不好好吃饭……”
“你都是结婚的人了,一个外人,就别叫得那么亲密了!”花盛昌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观察着傅琢祈的脸色。
前天晚上的傅琢祈对花重锦的维护,让花盛昌喜出望外,所以此刻他生怕花重锦哪里做得不好,再惹傅琢祈不高兴。
傅琢祈微微一笑:“没关系,他们是好朋友。我不介意的,伯父何必为这点小事儿生气?”
确认他是真的不介意,花盛昌顺坡下驴:“啊,琢祈说得也是。”
“阿锦应该也饿了吧?我们还是先吃饭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明明傅琢祈才是这个家里的“外人”,此刻倒像是个主人一样,代替花盛昌招呼了起来。
花盛昌也丝毫没有介意主客关系的颠倒,即便脸色依旧不好看,但还是没有再说花重锦什么。
安静地吃了两分钟,花盛昌就憋不住了:“琢祈啊,今天我叫你过来,是向你赔罪的。”
“伯父怎么这么说?”
“你也听说了吧,有人陷害我们税务有问题,现在税务局已经来查了,作为合作商,他们也会去跟你们谈话。”花盛昌一句话里叹了三次气,“给你们也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伯父不必自责。”傅琢祈道,“做生意的,被查税务很常见,不是什么大事。”
“虽说是常事,但对你来说,也是无妄之灾。”花盛昌端起酒杯,“这杯我敬你,就当是……”
“酒就不必了。”傅琢祈拦住了劝酒,“伯父你也说了,是有人陷害你们,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税务局的人肯定会查清楚原委,还伯父跟二少清白的。”
“就怕陷害得太真,我跟爸的清白还不回来。”花鹤瑄哼了一声说,“真是流年不利!”
最后半句话,花鹤瑄是盯着花重锦的脸说的。
一旁的周芝慧胳膊肘顶了花鹤瑄一下:“别乱说,都是些迷信。”
“迷信?我看也不一定是迷信。哼!”花鹤瑄撇撇嘴,“之前爸不是找人给他跟傅哥合八字吗?那时候人家不就说了,某人的八字太硬,上克父母、下克兄弟,婚后克妻……”
花鹤瑄那句“婚后克妻”一出,花盛昌跟周芝慧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花盛昌赶紧冲着傅琢祈解释:“那个婚后克妻是说他跟女人结婚的情况,我问过大师了,他那个命格只是克妻,不克夫的!对了,大师还说,他这个命挺旺夫的。”
“是吗?”对于这番补救的发言,傅琢祈依旧温柔地笑着,“不过我不信这些。”
“我以前也不信。可现在我跟爸爸都被克了……”
“好了鹤瑄!”周芝慧打断他的话,“安静吃饭,听你爸跟你傅哥讲话,别乱插||嘴。”
花鹤瑄筷子一放:“那得换个位置吃。坐在这里跟他面对面,我怕他冲得我再噎死。”
“那你跟妈妈换。”周芝慧一脸宠溺地看着他说。
“不行,我怕他也冲你。”
啧。还真是母慈子孝。但是你们配吗?
花重锦看着周芝慧的表情,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也曾用这样的表情跟自己说话,给自己擦掉伤口上的血。
“恩……大师说我是克父母,阿姨应该,应该没关系的吧。”怯懦的语气跟不大的音调,说出来的话,却是足够气死个人。
除了傅琢祈,桌上剩下三个人都瞪大了眼,似乎完全没想到花重锦会这么说。
“就不能是你换个位置吗?!”花鹤瑄怒道。
花重锦微微扭头看了一眼身边人,小声道:“可是我……我想挨着祈哥哥。”
“我可以跟你一起换。”
听到傅琢祈这么说,花盛昌眼睛一亮,转向花鹤瑄,假意怒斥:“行了鹤瑄!别小孩子家家胡闹了,安静吃饭!”
“哦……”花鹤瑄不情不愿应了。
花重锦看着那一家三口演戏,有些反胃,放下筷子,猛地站起身。
“你又想干什么?”花鹤瑄眉头拧成一团,抬头看着他。
“对不起,有点不舒服,去下洗手间。”留下这句话,花重锦转身离开了餐厅。
一楼的洗手间里,花重锦双手撑在洗手台台面上,弯下腰去,对着洗手池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
在花重锦离开后,傅琢祈也找了个理由跟了出来。
站在洗手间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干呕声,傅琢祈想要推门进去,却又怕自己再惊扰了小狐狸。
可不断的干呕声一直传来,听得傅琢祈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
犹豫再三,傅琢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推门的声音,花重锦直起身子,从镜子里看到了来人:“祈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上下洗手间。”傅琢祈编了个蹩脚的借口,“我刚刚在门口听到你好像吐了,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今晚饭菜辣到了。”花重锦胡乱找了个理由,“我待会儿去厨房热杯牛奶喝了就好。”
“恩。”傅琢祈点点头,进了里面的卫生间。
听着花重锦从洗手间出去,傅琢祈这才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人人都道傅家少爷傅琢祈光风霁月,自小便是天之骄子,长相英俊、成绩优越,就连运动也充满了天赋,简直就像是哪家神仙投胎下凡,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可只有傅琢祈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
刚刚进来,从镜子里看到花重锦干呕到眼框都红了时,傅琢祈心里只冒出一个想法——把他按在镜子上,狠狠亲过去,亲到他不仅只是红着眼眶,等到人哭了,再把他紧紧搂入怀里,细细安慰。
还好在对方开口的那一瞬间,自己忍了下来。傅琢祈捏了捏眉心,心想,喜欢的人天天在眼前晃,却什么都还不能做的感觉,真是令人焦躁不安。
今晚花鹤瑄跟花盛昌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戏演得太过拙劣。傅琢祈掏出手机,给助理发去了消息:[神农生物a线停工维修一个月。]
神农生物a线生产的就是跟花家平升制药合作的商品。
看到短信的助理愣了一下:“啊?”
女友凑过来:“怎么了?”
“老板突然要停跟老板娘家合作的那条生产线,说是要维修一个月。”助理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昨天去酒店送饭的时候,看着他俩还挺……恩爱的啊?”
“哇,这还是你们老板第一次这么反复无常吧?”女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是因为你们那个漂亮老板娘吗?”
“搞不好是。说不定是跟老板娘吵架了。”助理一边说着,一边回复了消息:[好的,傅总。]
“可我觉得他们吵不起来哎?你们那个老板娘,一看就很好脾气,软软的,像个雪媚娘,感觉很好捏。”
雪媚娘?助理回想了一下花重锦的样子,感慨:“你这形容,倒是挺形象的。”
只不过是黑巧克力馅的雪媚娘的花重锦并没有去厨房给自己热牛奶,而是回了楼上房间,坐在窗台,和往常一样点了根烟。
没有开灯的黑暗室内,只有烟尾那一点猩红的光。
一年,或许还是太久了。如果姜月那个福利院的企划能顺利开展的话,或许,年后就可以直接提前收网了。花重锦想,自己最近的忍耐力真是越来越低了。
以前的他可是最讨厌计划变动,可现在,他竟然宁可修改计划,也想要早点结束这一切。
果然,傅琢祈的存在,还是给自己带来了强烈的不安。花重锦抽完最后一口,碾灭烟头,顺手扔到花园里。
半年啊……半年自己能搞定傅琢祈吗?从窗台上跳下来,花重锦整理了下衣服,散了散身上的烟味儿,这才从房间出来下楼。
餐厅里已经没了人,连桌上的饭菜也叫家里的帮佣给收走了。
花重锦冷笑一声,转身朝客厅走去。
客厅里,周芝慧跟花鹤瑄坐在那儿母子谈心,花盛昌跟傅琢祈倒是不在。
“哟,找你老公呢?这才多久不见,就这么想?”花鹤瑄故意挑衅,“没想到,大哥你竟然喜欢男的啊!被男的上的感觉怎么样?很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