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听清的一个词就是“强/奸”!
强奸?强奸!
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的眼睛无神地望着面前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他们都死死的盯着自己,脸上带着狂热的兴奋,像是一群嗜血的秃鹫紧紧盯着一只垂死的麋鹿。
而被人群挤得离汤一品远远的林芳菲,拼命地刚刚想要靠近去,却又被汹涌的人群挤得更远。
她焦急地看着汤一品,而汤一品却像是被魇住了一般,神情呆呆的,既不说话,也不躲闪,像一叶扁舟被暴风骤雨打得东倒西歪,眼看着就要被撕成粉碎。
而此刻的汤一品,心里的惊涛骇浪尤胜于眼前的风急雨骤。
她的大脑唯一能想的是,完了,一切都完了,瞒了十多年,楚峥岩到底还是要知道了。之前那几个月岁月静好的幸福,原来不过是水月镜花,如今梦醒了,自己照样还是要被冰冷的现实打回原形。
她犹如一片深秋里寒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颤抖地不能自持。兀自用着最后一丝力气与这残酷的季节抗衡着。
这时,一个人扛着摄像机猛的冲上前来,摄像机的镜头几乎撞上了汤一品的面门,与此同时,一个女人拿着话筒用一种刻意的义正言辞的腔调高声发问:“汤一品,你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对于这次强/奸门事件,你有义务给社会大众一个交代。……”
汤一品用力地瞪大眼睛,可是她无论如何也听不清面前这个个子矮矮的女人,一脸义愤填膺地在说些什么,正当她准备侧着耳朵听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从自己的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双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那是一双她无比熟悉的手,那双手干净修长,温柔有力,轻柔的却又无比坚定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不用回头,她已经知道那双手的主人是谁。
那双手那么暖,那么暖,是这瑟瑟寒秋中唯一温暖的来源。带着它主人的熟稔的淡淡雪松的香味,为自己挡住了所有的风霜雨雪。
世界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宁静,仿佛整个事件突然只有她和她身后的,只要后退一步便可靠入他怀中的那个温暖的依靠。
她明明觉得无比幸福,却又委屈无比,一阖眼,眼泪竟然迅速袭击了眼眶,从干涸了十几年的眼中一涌而出。
就在她的眼泪快要溢出的那一刹那,那一双手迅速地将她的身子一转,将她扣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的眼泪尽数沁入了他的衣襟。
就在此时,人群中又冲进了几个彪形大汉,嘴里高声喊着:
“汤一品!你这个贱女人!你不配当法制节目的主持人!”
“汤一品!你要向广大公众道歉!”
“汤一品!你要向被你玩弄的男性道歉!”
一边高声叫嚷着,一边将手中的鸡蛋,烂菜叶子纷纷朝汤一品砸去。
一个不防,一个鸡蛋在汤一品的头上应声而碎,蛋清蛋黄顺着她的头发缓缓往下流。
围观的人们和媒体更像是看到了绝不容错过的好戏般,一时间各种长枪短炮,加上手机的闪光灯拼命咔咔闪个不停。
尝到甜头的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继续将手中的鸡蛋、烂菜,流水届的朝汤一品的身上招呼过去。
但他们再也没有捞到什么好处,楚峥岩用自己的风衣将汤一品紧紧裹住,猛的一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所有砸过来的东西。而汤一品则被他紧紧地嵌在怀中,再也不曾受到一丝的伤害。
啊——
人群中突然传出一阵惊呼。
原来不只是谁,朝汤一品和楚峥岩扔过去的东西,竟然不止有鸡蛋,还有石块,只见惊呼声过后,鲜血缓缓的从楚峥岩的额角留下。
但楚峥岩恍然未觉,只是死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汤一品。
“让开!让开!”被挤到外围的林芳菲拼命地挤进人群,吼道:“你们干什么?这是故意伤害!有本事不要走,我马上报警!”
听了林芳菲的叫喊,那几个男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迅速从人群中散去。
林芳菲也忙趁空,和楚峥岩一起,护着汤一品进到电视台里一处僻静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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