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了他们三人离开后,胡云秀还是亲亲热热地携了她的手,朝外面花园里的温室的方向走去。
外头已是深秋,万物肃杀。
但楚家的花园里却还是百花斗艳。
远处种着成片的木芙蓉,正是开花的季节。寒风萧瑟,可是树上却开满了粉红色娇嫩妩媚的芙蓉花,半透明的花瓣颤巍巍的,在风中仰着笑脸。
再冷的日子,有着这样满树满树的娇花嫩蕊,蓬成一片彤云,也不觉得凄寒,反而有枝头春意闹的繁华。
再近些的地方,次第种着各色盛开的桂花,菊花,蜀葵,挤挤挨挨,不一而足。
花园已经美得不成样子了,真不知道他家的温室花房有种着怎样名贵的品种呢。
胡云秀携着汤一品来到温暖地犹如仲春的花房。里面竟然种着满山满谷的各色牡丹。
牡丹乃花王。艳色天下重。
往往一棵名品就价值不菲。古代时人们追捧牡丹,“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可即使在今日,这种说法亦不算夸张。
可是在楚家的温室里,竟然斗色七彩般种了满满一屋子。
除了刚才在吃饭的时候,饭桌中央插瓶的大朵大朵的金黄鲜妍的花王“姚黄”之外,此处还有各色名贵牡丹,甚至还有一些连汤一品都没有见过的珍品。
胡云秀拉着汤一品,一一地带着她认识,这是花后魏紫。这是被称作“孩儿面”的赵粉。这是花开红粉两色的二乔。这是因为花头下垂,纤纤醉态而得名的“酒醉杨妃”。
最后,她们一齐来到温室的最中央,在一个单独的花圃里,种着一丛与旁的牡丹都不太相同的牡丹。
胡云秀伸手招呼道:“来,过来看看这株黑牡丹,是我特地找花匠从洛阳移栽过来,好容易才培植成活的‘青龙卧墨池’。”
汤一品探身过去看着这株最为名贵的黑牡丹。
其实它的颜色并非黑色,而是紫得近乎黑色的繁复花瓣。所谓的“青龙”,则是花心中央绿色的花蕊,在墨紫色的花瓣的映称下,有如青龙盘踞于池中,顾得其名。
饶是汤一品自认为见多识广,但这种牡丹,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忍不住赞声连连。
“怎么样?我家的温室还是可以来看一看的吧。”胡云秀转头看她。
“岂止是值得一观,阿姨家的温室就算是搞牡丹展,也不是什么人有这种幸运可以随便看到的。且不要说这株如此名贵稀少的黑牡丹,就是旁的那些名种,养得如此花型饱满,花瓣繁复,也绝非易事。”
听了汤一品的评价,胡云秀知道她也是个懂花的人,并不说些谦虚的话,脸上的笑容也是矜持中带着自傲。
“听汤小姐这么说,也是惜花之人,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合养牡丹。”
“是。”汤一品点头道,“我们这里太热,也太潮湿,不太适合牡丹的生长。去年春节期间,我曾经专门去看过滨海公园的牡丹展,只可惜,和今天看到的牡丹比起来,实在是判若云泥。”
“那就是了,现代技术虽然发达,但是也有技术力所不逮的时候,就像这株青龙卧墨池,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移栽成功,而且开的花比在它的家乡还要漂亮。人们都说,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可是在我看来,无论什么种子,只要栽在我们楚家的土壤里,都可以大放异彩。”
胡云秀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把剪刀,慢条斯理地给牡丹修剪起枝叶来,一边说道:“只可惜,我家温室地方有限,并非什么样的花儿都可以有资格栽在这里的。”
汤一品心里咯噔一声。
胡云秀转过脸来,仔细端详了一阵汤一品脸上突然变得有些异样的表情,顺手把剪刀递给身后一直亦步亦趋的女佣,接过湿帕子细细地擦了擦手,方笑道:“看来你是个敏感的姑娘,是不是由花一下子想到人了?”
汤一品没说什么,静静的待她收拾好,随着她步出温室。
在花园里,看到地上的草坪的边上,有一朵极细小的黄色野花,她走过去摘了下来,递到胡云秀的手中,“阿姨,我其实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您看,您家花园里竟然也有那么小,那么不起眼的小花,一定是花匠们在收拾杂草的时候遗漏了,没有除干净。可是,‘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倒觉得这朵花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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