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汤一品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一百三十多平米的四房,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连转身之地都没有的窘况吧。
妈妈、潘姨、文隽各住一房,还有一个客房,本来是留着两个女儿偶尔回来小住只用。
但自从大姐生了月月之后,不愿自己带孩子,便十日倒有七八天是在这边过的,还干脆在客房了加了张婴儿床。
家里人多了,老人家自然觉得气闷,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怎么,也不该把这不痛快怪到自己头上来呀。
可是知道争辩无用,汤一品也懒得多说什么,权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否则的话,只会招来老妈无休止的教训。
而她最佩服老妈的是,老妈永远有本事把话用最难听的,最让你心里不痛快的方式讲出来。
所以汤一品知道,装聋作哑是最好的方法。
但现在,看到潘姨主动提出帮自己的忙,心中还是忍不住脆弱了一把。
她拉住潘姨的手说道:“我有个案子涉及到了当年爸爸公司里的人。我也知道日子久了,很多往事都已经湮灭了,公司虽然没了,但人应该都还在。
所以,我想问问,当年在爸爸公司工作的,跟爸爸关系比较亲近的人,者对爸爸公司运营情况比较熟悉的人,你还有没有记得的。”
潘姨沉思了一阵,说道:“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当年你爸爸倒是有几个比较亲近的下手,时常会到家里里,向你爸报告公司的业务啥的,虽然他们大多是在书房里聊天,但我端茶送水的时候多,渐渐地也认识了几个人。”
于是,潘姨就把她还记得的几个人的名字写给了汤一品。
汤一品谢过潘姨之后,就离开妈妈那边,准备回自己的家了。
在往回走的时候,那种奇怪的,被人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总好像有人在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在自己后面。
汤一品并不害怕,只是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是谁在跟踪着自己。
已经快11点了,路上的行人稀少。所以那个似乎总是跟在自己后面的身影让她觉得并非偶然同路那么简单。
汤一品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来检验,这是她在读大学的时候,老师教的方法。
就是两次横穿马路。
先过了一次马路之后,汤一品发现那个身影也过了马路。汤一品又向前走了一两百米后,再次穿回到马路对面。果然,那个尾随的身影果然也过了马路。
汤一品已经明白,自己肯定是被人跟踪了。
她用余光大概看到,跟踪自己的只有一个人,她盘算了一下形势,悄悄地加快了脚步。
只见汤一品转过一栋大厦,就不见人了。跟在她后面的人急急追了两步,拐过弯来,却看见昏黄的路灯下,路上空无一人。那人四下张望,汤一品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正当他犹疑之际,突然听到耳后有破空之声传来。他忙把头往旁边一偏,但到底没有躲得过,肩头上已经结结实实地捱了一脚。
汤一品见那人竟然避得开自己的突然袭击,更是沉下心来,接连几招,源源不断地朝他攻去。
那人转过身来,一掌将她的拳头震开去,低声道:“汤一品,住手!我没有恶意。”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汤一品微微一愣,再跟那人一打照面,竟是沈过。她脸色更是沉如霜雪,冷笑道:“你这种人渣败类,深更半夜跟踪独行女子,叫做没有恶意?”
一边说着,手脚不停,连连进攻。
沈过只是招架,并不还手,解释道:“我真的是有事问你,绝没有别的意思。”
汤一品见他动手时处处退让,遂也停下了手,冷冷问道:“找我何事?”
“数月不见,你好像瘦了很多。”
“呸!”汤一品只恨自己涵养太好,此时竟不能将一口唾沫真的吐到这种无赖的脸上。她怒极反笑,“原来如今的强奸犯见到受害人,都是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当年的罪犯,为什么不去告发我。我当时已经把自己的名字都告诉你了,本以为你会立刻报案,我还在等着你带警察来抓我呢。怎么都几个月了,你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汤一品何尝不想亲手把这个害了自己一生的人送进监狱,简直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但读了那么多年的法律,她清楚地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而她当年因为胆小害怕,加上爸爸突然自杀,她没有去报案。而普通强奸罪的追诉时效只有十年,期限早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