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汤一品在心里暗暗着急,却不敢再多看一眼,怕被老练的方护士发现端倪。
方护士不甚相信的四下张望了一下,说道:“不可能吧,我一直在外头值班,没看到他出去啊。”
“一定是他出去的时候你没有看到,他肯定是躲着你们出去的,”汤一品强辩道:“他那个人胆子可小了,看到漂亮的女生就脸红心跳,所以看到方阿姨这样的大美女,只敢绕着墙根儿走了。”
方护士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啐她道:“你这张嘴啊,以后你的男朋友还不得被你欺负死。好了,关灯睡觉了。”
说着,就要关灯拉床帘。
“等一会吧,我还想看看书,马上就要考试了。”
方护士点点头,“只许看一小会儿,早点休息。”
等方护士出去后,又静静地呆了几分钟,汤一品才低声说:“可以出来了。”
胡岩又等了一会儿,才慢腾腾的从床底下翻身出来,又闷又吓,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他坐到汤一品的床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手揩了揩额头的汗,叹道:“终于体验了一把做贼的心情了。”
却发现汤一品不接他的话,只是咬着被角,闷声笑着。不由得问道:“怎么啦?”
原来躲在床下的他手上早就蹭满了灰,他却浑然不觉,直接用脏兮兮的手去擦汗,结果额头上出现三道黑线横贯东西。
汤一品捂着嘴笑够了,从床头柜上拿起一面小镜子递给他。
胡岩接过镜子一照,也不由笑着失声道:“哎呀。”
一边就准备用手去擦。
汤一品忙伸手拉住他,“别动。你手那么脏,越擦越脏了。”
说着,把杯中的冷水倒一点在自己的手心,用濡湿过后的手,轻轻的帮他将额上的脏污擦去。
胡岩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除了他妈以外,头一次有一个女人用手这样轻柔地触碰着他。
她的手那么小。那么凉。但又那么软,那么细致。
那手轻轻地拂过他的额头,像柔软的羽毛略过无风的湖面,即使是最细微的触碰,也能激起一圈圈无边扩散的涟漪。
胡岩一动都不敢动,当她的手覆在他的额头上时,他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呼吸,生怕这个美梦会被最细微的动静惊破。
而专注着帮他擦去脏东西的汤一品浑然不觉,又倒了两次水在手心,直到把他的额头全部擦干净为止。
她才笑眯眯地端详了一下,“终于干净了。”
这时,胡岩才敢稍微动一下身子,发现脖子都已经僵硬了。
他干咳一声,似乎这样就能掩饰心中的悸动,音调有些不稳地说:“快把书拿出来吧。”
为了怕巡房的护士发现,他们把床帘密密地拉上,床头灯调得暗暗的,就着微光,复习着功课。
两颗小脑袋几乎顶到了一起,不知怎的,胡岩总是觉得她微曲的长发跟它的主人一样顽皮,细碎的头发一会儿碰碰他的脸,一会儿又在他的鼻端轻拂,一会儿又不经意的落到他的颈边。不是太明显,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整个晚上,脸总是有一种麻酥酥的痒意,心也是。
汤一品一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好容易复习完所有功课,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2点40了。
汤一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揉了揉发胀的脖子,“已经这么晚了。真是谢谢你了。你要是不来,我心里不知道该怎么着急呢。
你也知道,芳菲的功课,自己都是得过且过的,指望她讲给我听,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今天来得太及时了,我的**和精神都被你满足了呢。”
“什……什么……什么**,你……你……胡说些什么呢?”胡岩的脸腾地红了,被她的话吓得语无伦次。
汤一品扑哧地笑出声来,逗他实在是件太好玩的事。
她故意忍住笑,板着脸道:“我说你买的肥肠粉满足了我的口腹之欲,你在瞎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想岔了。”他又忙不迭地道歉。
“好了啦,”汤一品笑道,“我是逗你的,你别当真。说真的,很谢谢你,专门来给我补习。”
胡岩这才放下心来,摆手道:“没关系,应该的。不过,我过来的事,你别告诉林芳菲,王逸帆是背着她告诉我你的医院的,你别告诉她,免得她又去骂王逸帆。”
“知道了。”
胡岩背起书包,“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汤一品按住他,“等一会,我跟你一起,我帮你打掩护,免得等会儿出去的时候被护士发现了。”
胡岩点点头。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朝外溜去。
他们像两个小偷似的,沿着墙根儿,又蹲低身子,爬过护士站,终于胜利抵达住院部的门口。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