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打定主意,汤一品长舒了口气,好像长久以来萦绕在心头的迷雾终于散去,露出了前进的方向。
虽然前面依然可能是奇峰峻岭,歧路难行,但因有了方向,不再彷徨,因而也就不觉艰难,反而生出了战士出征般的激奋之感。
肾上腺素又开始飙升了。汤一品小声地笑着嘀咕。
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隔壁床的小姑娘已传来安稳平静的细微鼾声。她却半点睡意也无,干脆顺从自己的心意,蹑手蹑脚地溜出了病房。
幸亏芳菲刚才走的时候,已经楚峥岩的病房号告诉了她。
我只隔着窗户远远地瞧一眼就走,汤一品在心头暗暗想着。
楚峥岩的病房竟也还亮着灯,汤一品轻轻靠着房门窗户朝里望去:
他伤得比自己想象中更重。除了手臂骨折打着厚厚的石膏外,脸上也有伤,额头上缠着的一圈纱布还在微微渗血,还不知道看不着的地方有没有伤到。
汤一品的胸口微微发闷。她一向认为,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无人可靠。
是以在工作上每每都像拼命三郎去搏命争取,她不怕别人说她机关算尽、不择手段,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被人担心、被人牵念,甚至因为自己的鲁莽而受伤时,她的心情会那样复杂与难受。
她的头抵在窗上,胡思乱想着,楚峥岩却突然转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汤一品走近他的床边,声音异常的轻柔:“你觉得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
“没事的,都是皮外伤。”楚峥岩逗她:“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第一个赶过来,要在我的石膏上写留言的。”
汤一品却没有笑,“都怪我大意了,没有把王剑给彻底治住,还在那里洋洋自得,不然也不会害你受伤了。”
“怎么会?喂!你以一敌三,根本已经是巾帼英雄了好吗?白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谁也想不到,你也无需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