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还给他,不要随便收人家东西啊。”
钟妈妈招呼让清进五月房间来坐,过一会儿,又泡了一杯茶送过来。五月大概在几个月前,发过一条内容为“我认为我们不合适,再见”的短信给他之后,和他就已断了联系。记忆中他的样子也早已模糊,甚至连他的年龄都已经想不起来了,这个时候突然见面,两个人都有点局促不安。让清尝试和她说些家常话,但表情明显的不太自然,看着严肃非常。他说:“好久没见了,你好像变样了。”
她说:“哦,是吗。”
他说:“好像也长高了。”
她莞尔一笑,说:“谢谢。”
他说:“上海工作怎么样?”
“还行。”
“工资高吗?”
她就不想再答话了,想了想,勉强说:“还行,就那样吧。”
“就那样还一定要留在上海啊?上海这么好?”说到后来,语气中已经有几分非难和责怪的意思了。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见外,看样子把自己当成她什么人了。
她就用沉默来表示不想把这个天再继续聊下去了,让清跟面试官似的又问了她几个问题,看她要么敷衍微笑,要么不发一语,无奈,转身也就走了。钟妈妈让他把水果带走,他执意不肯。
回家的第二天,就这样过去了。
回家的第三天,钟爸爸领她去市里看家润的新房子。房子地段十分之好,在市中心,高层电梯房,三房一厅,九十多平方,周围配套设施齐全。政府鼓励农民进城买房,帮助消灭楼市的高库存。买房手续上倒还顺利,就是首付条件苛刻了些,总价六十万不到的房子,首付交了二十多万,余下的三十多万贷了十年款,慢慢还。在上海这种地方呆久了,六千一平的房价听上去还不算离谱,但按照十八线城市的城城乡结合部人民的收入水平来衡量的话,五六十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钟家要不是五月这几年连续不断的寄钱回去,钟爸爸这种手停口停、连生活都勉强的人,两辈子都买不起这套房子。
五月认为家润现在连大学还没上,将来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工作,也不知道最终会在什么地方落脚,与其身背巨额贷款,不如把钱省下来给他读书,比如说支持他读研考博,总比早早买套房子空关在那里强。但钟爸爸却有自己的小算盘,只是不方便对她明言罢了。女儿年龄到了,势必要出嫁的,出了嫁,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人家也要养孩子供房子。女儿再怎么听话,想和现在一样要钱,就不会那么容易了,所以只能趁她还没结婚,还能帮忙出力的时候,能要一点是一点,趁早把儿子的婚房先买好,将来住不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反正他作为一个父亲,给儿子准备婚房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新房参观完毕,钟妈妈意气风发,告诉五月说:“家润将来结婚,主卧留给他和媳妇住,我和你爸住次卧,还有一个小房间留给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