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起来。”
碧瑾小心笑问:“这话怎么说?”
香梨却不答她的话,自顾自叹道:“心里头大概已经恨上我了,却还能笑脸迎人。一对小梨涡,见人未语先笑,笑得甜,长得美,若是能生养出她这样的一个女儿,我笑也该笑死了。若不是跟了他,若不是被他拿当眼珠子一样的捧着,若是旁的一个不相干的人,我得有多喜欢她!”
碧瑾却撇嘴冷笑道:“我却看不惯她的模样儿,嘴也不见得多甜,也不怎么不把五爷放在心上样子。大约是在向人家说:看哪,我都不把五爷放在眼里,他还不是一样的爱我宠我?”恨恨地往月唤身影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瞪,复又幽幽道,“早前五爷还偶尔过来一趟,与姨娘说说话,打从她进门后,却是连影子也见不着了,昨儿好不容易来了一趟……”
香梨笑道:“可不是,你还没见晚间他那一副可笑样儿,我在旁看着,心里头都快憋死了。昨晚不知外头哪里喝得烂醉,见人骂人,见狗打狗,满口的混言混语,这也不去说他了。我端茶倒水的伺候到半夜,好不容易醒了酒,就躺不住了,爬起来,一个人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碧瑾道:“我们在外头也都看到了。”
香梨冷笑:“我看他那魂不守舍的好笑样儿,就激他说:若想你心爱的三妹妹了,赶紧走,省得在这里晃得我眼花。他竟然还嘴硬,说我说话尖酸刻薄,不讨人喜欢,叫我闭上嘴。得,我嘴是闭上了,他也爬回到床上去了,翻来覆去的,到了三更天,终于熬不住了,伸头看我,以为我睡熟了,怕惊动我,偷偷抓起衣裳,也不敢穿,悄悄开了门,一溜烟跑了。”说到这里,大觉好笑,连连拍手,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香梨拍手哈哈大笑,笑得太厉害,嘴脸都移了位,状若疯癫,看着倒有些吓人,碧瑾有意无意落后了几步,垂首看着地面,不敢看她一眼。
月唤这一行四人走到二门外,唤人来备了轿子,又到门房处,喊上她二哥,乘了轿子,一行人直奔小灯镇而去。
到了小灯镇,轿子才一落下,阿娘即刻挪着小步子上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落泪道:“妹妹啊,怎么才来,可想死你阿娘了!”踮脚凑到月唤耳朵边上悄声道,“小满在我屋子里躺着哪,从温家回去后,要跳井要上吊,腊八两口子拿她无法,就把人送到我们家来……一天下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这么躺着,愁死个人哪!”
霜降看见月换回来了,倒不哭了,从门槛上坐起来,眼泪胡乱一擦,儿子往婆婆怀里一塞,忙忙的迎上前来,一把捉住月唤的手,满面喜色,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疼我们小满的,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叫她一个人独自受苦的。”把月唤拉到阿娘的屋子门口,老远的便喊道,“小满,小满,快些起来,看看谁来了?是你月唤姐看你来了,要接你回去呢!”
月唤把手抽出来,道:“大嫂,我这趟回来,却不是来接小满去温家的。”
霜降一怔,转眼又笑:“瞧我,是我糊涂了。这种事情,断没有叫你来接人的道理。到底是喜事一桩,也不好这么仓促的,怎么着也得挑个日子,再办两桌酒席,接人也得叫温五爷亲自过来才成。”
月唤淡淡一笑:“这个么,你们要去和温五爷商量了,他的事情,我是管不到。”站在在阿娘的屋子门口,本想和屋内的小满说上一两句话,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也不想和她说。不管她跟不跟得成凤楼,从此以后,她和这龙小满,姐妹是再也做不成了。想通了这一节,不过略站了一下,转身慢慢走了。
霜降追上来问:“五爷呢,今儿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他到底怎么说?”
月唤笑说:“他出门去了,大约傍晚才会回来,等他回来后,你大可去和他商量。”言罢,径直进屋去与她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