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跟在张课长等人后面,眼睛也不敢看他,只在一堆剩饭剩菜上打转:“随便。”想了想,说,“要么帮我热一份宫保鸡丁好了。”
“别急呀,你等着,我给你炒个面。”
“那样不太好,真不用了。”
“哎呀,你太小心了,不用在乎别人,他们大老爷们,吃什么都无所谓,要是有什么意见,他们自然会来向我提,你别管。”黄大厨手脚麻利地开火,煮面,然后用那种只有一家人才会有的语气,亲亲热热地抱怨说,“工作这么辛苦,怎么能随便呢?对胃不好。想吃什么就直接跟我说,我随时为你服务。不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爱吃面食,山东人嘛。”
“真不用了,你就给我随便打点饭菜就行了。”
“你看看,面都下到锅里了,你让我再倒掉?”
比起宫保鸡丁,五月的确想吃炒面,于是不再出声,站在窗口前等他炒。三两分钟过后,黄栋梁把面炒好,又热心地把她寄存在食堂里的两个草鸡蛋拿出来,煎成八分熟的荷包蛋铺在面上。五月恐怕他多话,炒面盘子一拿到手,赶紧端到财务课的老位子坐下。今天吕课长被张课长等人拉过去诉苦去了,老位子上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炒面挑起一筷子,还没来得及塞到嘴里去,就见泽居晋也走进了食堂。
泽居晋今天午餐订的是冷荞麦面,因为开会时间延长,耽搁太久,面都结块粘到一起去了,实在无法下口,无奈,只好独自转战员工大食堂。
黄大厨指指锅里五月剩下的炒面,嘴里吸溜着发出吃面条的声音,同时做手势:“炒面的,可以不可以?”
泽居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五月抓紧时间往嘴里塞面条,塞了一嘴,呛了一下,差点没噎死。半分钟后,泽居晋炒面到手,这次熟门熟路地走到财务人员的老位子这边,往她面前一坐,掏出手帕来擦拭筷子,眼睛往旁边几个晚来的人的餐盘上扫了一扫,再看看她面前的炒面,微微一笑,说:“托你的福,吃到新鲜炒面。”
五月这时感觉背后有人看自己,一回头,见黄栋梁那厮趴在打菜的窗口上,脑袋伸得老长,正痴痴地呆看着自己的背影呢。头皮顿时一麻,头发根根竖立,前有狼后有虎的,感觉有点不太妙,一秒钟也坐不住,搁下筷子,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极有礼貌地说道:“我吃好了,您慢用。”端起餐盘,转身就走。
然后就听见“啪嗒”的一声,是筷子被摔在餐盘上的声音,她一惊,停下脚步,慢慢转身过去,眼睛看向地面:轻声问:“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泽居晋把筷子摔到餐盘上,一脸不快:“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