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鲜花簇拥,一边是张牙舞爪的铁木,弯曲着枝干向上生长,明明沐浴在日光之下,却又通体阴森,丑陋,邪恶。
少女兴冲冲地跑到种着铁木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它的枝干,说它看上去很奇妙,很神秘。
她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王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寻到的,而且真的很贵!”余窈惊叹一声,嘟囔道她花了上百两的银子,但她一定也要买下去,因为觉得和花盆放在一起很和谐,郎君也会看得上眼。
旁边还像模像样地做了假山,放着磅礴的石头和苍劲的松柏,可余窈就是觉得这处有些怪异的铁木最合她的心意。
萧焱冷冷地盯着铁木没有说话,余窈悄悄瞅他的神色,心里便开始打鼓,难道郎君不喜欢吗?
其实,她之前有看到船舱的角落里放着一颗,她那里是玉做的兰花,而他厚实的帷幔旁放着一盆奇怪的植物,很突兀可又莫名的让人印象深刻,被她记在了心底。
“还有……房间里也做了些变化。”余窈低着脑袋,等他移开了目光,央着他到房间里面去。
紫檀木的书案变成了两方,一侧的架子上放着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弓箭,还有上着黑漆的面具。
女子的衣物旁整整齐齐地放着明显是男子样式的衣袍,盛着发钗首饰的盒子一边还做了一个小机关,玉珏、带钩、发冠成套成套地摆着,也是男子常用的。
萧焱走近,立刻嗅到了熟悉而悠长的香气,和让他不再头痛的那股气味如出一辙,安抚的,带着几分药草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换上了玄色帷帐的床榻,恍惚间竟然有了身在从前建章宫的感觉,封闭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
“……郎君,我以为你喜欢这个。”余窈一边看他的脸色,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懊恼不已,觉得自己应该做了一件蠢事。
她慌忙解释,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了,“郎君是我的,我也是郎君的,这里也不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和郎君两个人的房间。我想要这里有郎君的存在,院子,宅子,凡是我有的,都分郎君一半。”
余窈在大婚前头就开始想着这件事,建章宫郎君已经分给了她一半,她怎么可以毫无表示呢?
所以,她暗暗地找来了戴婆婆和王伯,让他们私下安排,等到她出宫省亲,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布置好了。
可没想到,男人的神情很冷漠,余窈顿时觉得她犯了蠢,没有成功地给他一个惊喜。
她面上诚恳地道歉,体内也有一种淡淡的挫败感。
萧焱慢慢低下头,两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余窈的声音戛然而止。
“再说一遍。”他直勾勾地盯着人。
“……说什么?”余窈小声地问他,慌张的神色还没有褪去。
做这个皇后,她本来底气就不足,一旦前方出现了障碍,她的脚步就想往后退了,更别提还是在他这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