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窈娘竟然是独自去了林家?我派了人去苏州城接她,一直疑惑人怎么还未回到京城呢。”卞氏闻言,眯了眯眼睛,她派出去的两个婆子都是她的陪房,平日里很少出差错,怎么会任由余窈先去了林家,如今还不见人影。
“窈娘是否知晓她们的去处?”她的语调平下来,紧紧盯着余窈。
“其实,我也仅是见过她们一面。”余窈抬眸,眼中比国公夫人还要迷惑,还要不解,“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夫人派去的人。”
“此话何意?”卞氏皱了眉头,不知道是不是她派的人,那余窈是怎么到京城来的?
“夫人,是这样的。您送往苏州城的信中写着会有一艘黑漆官船来接我,我和大伯父就按照信上的日期等着,后来果然等到了一艘官船。可船上却没有,没有世子和国公府的人影。后来,我又等了两日,什么都没等到。”余窈重点提到那艘官船,说起未见未婚夫镇国公世子语气还有些落寞。
卞氏呼吸一顿,不由温和地开口解释,“本来云章是要借用官船去接你的,可临行出了一些变故,他一时走不开,于是我便派了我身边得用的两个婆子过去。窈娘,你既然没有等到人,又是如何到京城的?”
“没有等到世子前去,我与大伯父便开始担心世子也许在途中出了事,着急之下就只好赶往京城。恰好,那艘官船也要回京,大伯父便厚着脸皮将我与婢女托在了官船上。后来,路过青州,还幸运与褚家的郎君娘子们一起同行呢。”
她眼神诚恳,又牵扯到褚家,镇国公夫人没有怀疑就相信了她的话,神色略有凝重。
难道她的陪房阳奉阴违根本没去苏州,可余窈说的见过她们又是什么意思。
“后来快要到京城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说船上抓了几个贼人,再后来,巧合之下我见到了被抓起来的贼人,她们,她们口口声声说是镇国公府的人,奉命去苏州。我有所怀疑,就想问个清楚,可她们都像是疯了,又哭又笑,不再说话。”余窈说到这里怯怯地看卞氏一眼,“夫人,我到了外祖家后,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今日一早就与舅母前来。”
被当做了贼人抓了起来!
闻言,卞氏骤然起身,手边的茶盏被她突然的动作扫落在地,怎么可能,谁敢抓她镇国公府的人!
碎裂的茶盏似是将余窈吓了一大跳,她睫毛轻颤,白着小脸往后闪躲,“大伯父说船上的人都是朝中的大人们,我只知道这么多,不敢去问,也不确定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夫人派去的。”
卞氏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从一个娇弱单纯的小姑娘嘴里问不出什么,随口安抚她一句,“好孩子,不关你的事,吓到你了吧。”
余窈小小地摇了摇头,“夫人,没关系,只要世子无事便好。”
她提到未婚夫,有几分不谙世事的羞涩。
卞氏的一颗心慢慢往下沉,眼下她最要紧的不是追查那两个陪房的去向,而是必须要尽快地解除独子与余氏女的婚约,好为儿子迎娶宣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