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侧目看着那副木棺,若知道那日离开是见他的最后一面,说什么她都不会走的,而今她回来了,便是死也要同他死在一起。
她收起了自己唯剩的那点不甘心,提裙弯膝对着温青跪了下去。
“夫人这是做什么?”
“大人可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心中免不了愧疚几分,李昭恳请问大人,看在往日曾与夫君有一点交情的份上,帮忙同晏衡帝求份情。”
“文儿还小,飞云虽能文善武,却心思良善,夫君更是从未让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坏事,若温大人能保他们二人性命,李昭,愿以死相谢。”
“不要,夫人不要!”杨飞云挣扎大喊。
温青从袖口掏出一个字条,这是左晏衡在临行前给他的,他说让他问她两件事,问完后可依据此中所言执行。
前两件事是他让问的。
而最后一事是他自己想问的。
每答一问,可保一命。
只是回答,便可保命。
左晏衡事没做死,给足了他面子。
“都是我做的,温大人你放过夫人,她只是一介妇人而已!”杨飞云疯狂的给温青磕头,他的额头咚咚地撞在地上,三两下便磕出了血,“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温青将纸条蜷进手心,对着李昭慢慢开口:“如你所愿,杜文儿和杨飞云,可活。”
“温大人,温大人!”
李昭如释重负,她轻笑着看向杨飞云安慰他,“夫人总不能将你义父一个人丢在这儿。”
“夫人,不要。”
“文儿调皮,要麻烦云儿以后多多包涵她了。”
杨飞云摇头,“她已经没了爹爹,若是您也……她会受不了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我的女儿是个好姑娘,知书达理,心地善良,你将这封信给她,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会想开的。”
“她被我藏在了郊外十里的城隍庙,记得帮我和你义父跟她说声对不起。”
杨飞云哭的两眼通红。
李昭抬手给他擦掉眼泪,将那封信塞进他怀里,“温大人说话,可算话?”
“晏衡帝密诏,自然作得了数。”
“好,如此大罪下,尚还能保全他们二人,李昭无憾,此生能遇夫至此,李昭更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