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方只是个五品还没实权的小官。
“陛下既然醒了,那我等就不在此处候着了。”郁山海是个知礼的,这样的关头更是拎得清。
“好,太师慢走。”
众人沉默不言跟着他一同散去,温青看着他们洋洋洒洒的背影,庆幸着长舒了一口气……
长鹿阁五楼的房间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画,既有山峦起伏烟波浩渺的仙境,又有野岭娇花虫鸣相织不绝的乡野,更有市井里巷熙熙攘攘的繁华喧嚣,甚至还有一些看一眼便觉得诡异瘆人的奇珍异景,比如血淋淋的双手捧着骄阳,花苞里长着眼睛。
总之万象森罗绘列其中,妙至毫巅如临其境。
花长祁站在这些重新寻来的画中间,抬手一幅幅的细摸着,想象着阿棠看见它们时会有多欢喜。
房间的最中是一方空荡荡的接地大挂屏,原本是打算用来悬挂那幅醉人舞的,只是那幅画好似消失了一般,寻迹许久也没有结果。
其实那画算不上他的巅峰之作,不过是排解忧虑时胡乱提笔所作,他甚至想将那副醉人舞一模一样的复刻下来,只是画的再一样,也不是阿棠口中喜欢的那一副了。
如今挂屏上空落落的,花长祁心思复杂的背靠它坐在地上。
鹿幽幽的从四楼上来,急匆匆地敲响了他的房门,“公子,宫里来消息了。”
花长祁并没有出去,只是提着一口气隔门问道:“如何?”
“消息说大公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晏衡帝还在观察,但情况见好。”
“嗯,我知道了,退下吧。”他的目光停滞在那些画上许久,才同提在嗓子眼的心脏一起慢慢落下去。
左晏衡一觉睡了五个时辰,虽然身上还有一点余热,但那点热度显然不会再危及性命。
萧凤棠浅眠了三个时辰,鲁知徽给他备的清粥勉强喝了半碗,他哪也不去,就在左晏衡床塌边守着。
温青拧不过他,说了无用也便随他去了,他乏困的厉害,趴在药材桌子上眯着睡了。
萧凤棠单手撑着太阳穴坐在左晏衡身边,垂眸欲笑的一点点细看着他的眉眼,他的眉眼比之少时更加好看,只是多了些凌厉在里面。
左晏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与他目光交汇,说不出的安详和满足不断充盈着心扉,“好看吗?”
“好看,特别好看。”
左晏衡知道自己的德行,更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他动了动胳膊想去握他的手。
萧凤棠没有避讳,反而主动抬手迎上。
左晏衡感受着透过指腹和掌心传过来的温度微微一怔,眉俏眼角凝了又松,松了又凝,最后红着眼睛被笑意替代,“身上有伤,怎么坐在这里?”
“想看看你,那边太远,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