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姜淑禾就睁眼醒来,舒展了会儿全身酸痛的颈背,起身拨开帘子看躺在床上的人,见他头深埋在寝被里,长腿长臂地占满整张床。
呵,她在外间将就一夜,他倒睡得安稳惬意。
姜淑禾绞着帕子气冲冲地转身出去,用铜盆接满冰凉的井水,将丝帕浸入水中,走到床前站定,把帕子展开“啪”得摔在他脸上,骤起的风拂开他鬓边散落的碎发。
姜淑禾冷眼睇他,有的是法子让他醒来。
贺俊臣拿开覆在面上又冰又沉的东西,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满脸倦意,眼底乌青,耳垂赤红的姜淑禾,再瞧瞧自己手旁落有两只雪白绫袜,也反应过来,昨夜大概是喝醉酒进错院子了。
他难得想装回傻,摸摸鼻子,茫然地看着姜淑禾,小心问道:“怎么了?”
姜淑禾听到他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他咬她手指,扯她寝衣,偷窥她的玉扣,现在还装傻充愣问她“怎么了”!
他慵懒地坐在床榻上,姜淑禾笔挺地站着,逼近他,低头俯视他,这次总算在气势上略胜一筹。
她呼吸不紊,怒斥道:“你…你还问我怎么了,你看你现在躺在哪里?!”边说边拽他袖子让他起来,“你快些起来,快点快点,趁他们都没醒。让别人看到你在这我可说不清了,快快..”
边说边推他出房门。
贺俊臣唇角含着笑意,刚迈出房门两步,突然又转身回来,语气很是轻柔:“昨日喝酒误事,是我的错,今日天气晴好,你若得空我可陪你去潮定河赏花。”
顿了顿,认真看她眼眸,“愿意去么?”
这是向她道歉的意思?姜淑禾撇撇嘴,心道我才没这么好哄骗,以为她是七岁稚童么,给颗糖就跟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