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挂断电话对苏慕言说：“杜老头在电话里大骂，说咱俩怎么没被撞死。”

苏慕言扭头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你告诉他，阎王在排期，没准下回就轮上了。”

***

齐梦生正听着政府工作报告，接到电话后急忙告了个假，驱车奔往市公安局。车刚到公安局门口，就看见苏秉义从车上走下来。齐梦生摁着脑门，这个时侯他真不想看见这位煞主。

“我就不明白，我儿子只是个法医，怎么老遇到这种要人命的事？”苏秉义的眼神简直是要吃了齐梦生：“老齐，我苏秉义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行行好，这次开了他成不成？你开了他我现在就把他领回家。我宁愿他搁家呆着，我宁愿一辈子养着他，宁愿他像所有的纨绔子弟一样吃喝嫖赌，我也不想让他再拿自己的命来玩！”

齐梦生纵是憋着一肚子火也不敢发，扯着脸赔笑：“老苏，你的消息可真灵通，我这还没弄清状况你就跑来找我兴师问罪。”

苏秉义黑着脸哼了一声：“托你鸿福，不是焦书记告诉我这事，我儿子哪天盖上国旗住进烈士陵园了我都不知道。”

“焦书记？焦光伟？”齐梦生着实一愣，心里盘算他怎么可能知道的如此之快，就算有人汇报给他，他又怎么会知道苏慕言在现场？

见他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苏秉义冷笑道：“我原来不知道省政法委还有两个焦书记。”

齐梦生审时度势，明白苏秉义此行的目的，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暗地里却为郭子健捏了把汗。焦光伟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太过巧妙，试问哪个人又没个自私的一面，说到底苏慕言是苏家独子，又何况郭子健这招棋本就走的太偏激，若让苏秉义知道了事实真相，别说郭子健，就连他齐梦生也铁定跟着吃不了兜着走。齐梦生决定还是先稳住对方比较好，至少上面态度未明朗之前，他不想过早的打草惊蛇。

***

郭子健恼火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这对活宝还真能折腾，这次不是差点拆了他天都市公安局，而是差点拆了半个天都市。

“老子当了三十五年警察，头一回让人指着鼻子骂。”

杜文璞气的来回踱步：“十七辆车连环相撞！你俩真以为是拍美国电影啊？还好死的是那个杀手，不然你俩就直接滚进监狱了！”末了又指着两人对郭子健说：“老郭啊老郭，这就是你说的最佳拍挡，真是最佳，没比这更佳的了。案子没见破，祸到闯了一堆，再这样下去我真不知道他俩还能弄出个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韩煜实在忍不住了：“报告政委，这事不能怪我和苏慕言，都是那......”

“闭上你的嘴！现在不是你说话的时侯！”苏慕言狠狠的撞了他一下。

刚开口就被苏慕言堵回去，韩煜忍不住抱怨：“干嘛不让我说，合着我们警察就该死？”

一直没吭声的郭子健终于按奈不住了，一改往日儒雅，冲他俩连连摆手：“你们俩个都给老子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郭局您不能这样......”韩煜仍打算据理力争。

“你少说一句会死么？”苏慕言拽着他的衣襟将人拖了出去。

“苏慕言，你别拽我，我是陈述事实。”

“你脑子让屎糊了？怎么还不明白，事实就是咱俩让人给涮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听着渐行渐远的对话，郭子健陷入了沉思之中。杜文璞没有走，而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闷闷地抽着烟。其实两人心里面跟面镜子似地，谁都明白这件事怪不上苏慕言和韩煜，只不过现在有人拿此事说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一个小时前，郭子健从齐梦生那里领回命令。他不得以服从的同时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知道齐梦生的压力也大，在上面没有做出任何决定之前，他必须维持现状，只能退而求其次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

石英钟的嘀嗒声伴随着不短的沉默，郭子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