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转过身来,一面银色面具挡住了她的面容,却挡不住她的凌厉。面具上勾画着妖界独有的曼陀罗,诡异而美丽。
“着就是你座下的护法,就这点水平,简直就是个废物。”女子气势汹汹。
妖王毫不在意自己的属下被骂:“派他出去只是为了试探清玄的深浅,娘娘又何必动怒。”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是点燃了炮仗:“去试清玄的深浅你就派了这么个废物去,能试出什么?”
妖王的语气中意味不明:“打狗还要看主人,娘娘一口一个废物,是不是逾越了。”
女子冷哼一声:“你都在我手中,是我的一条狗,还有心情去管你的属下。”就算看不到她的面容也能感受到她扬起的嘴角带着嘲弄:“不仅他是废物,你也是废物,一个在床上硬不起的废物!”
女子的话语直戳人心。
妖王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似乎被嘲笑的人并不是他:“娘娘此言差矣,我不是硬不起来,我只是对着你硬不起来。我劝娘娘这几天好好提升一下你的魅力,免得大婚之夜我让你独守空房。”
妖王手中的剪刀一合,又剪断一根烛心,红烛上滴下烛泪,像是滴在自己的心上,一片滚烫。
女子一挥衣袖,扬起一片红纱,冷冷的看着妖王,像是毒蛇的目光。
妖王像是没有感觉到,依旧认真的剪着他的烛心。
女子转身走出宫门,妖王脸上面无表情的面具才破裂。
他走到乾坤镜前,看着那挺拔的背影,低低的叹息:“你还是来了。”
小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顺从们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干粮,看到他醒来,忙招呼着他吃好上路:“二少爷,你睡醒啦!快把这个饼吃了,道长他们要上路了。”
小虎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被放进了一个大饼。咬一口,嗯,味道和以前一样,不是做梦。
那昨天晚上是在做梦吗?那个仙女,让他魂牵梦绕。
小虎三两下吃完手中的大饼,问书生:“大哥,昨天晚上……”
书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昨天晚上,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昨天晚上?”
小虎结结巴巴:“我昨天晚上做什么了?”面上飞上一丝绯红,尽显娇羞,他怕昨天梦到仙女,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
书生一脸气愤:“你昨天晚上睡得像死猪似的,一直压在我身上,害我今天早上起来手还在抽筋。”
“啊!呵呵,”小虎傻笑着抓抓自己的脑袋:“昨天晚上冷嘛!”
书生用手中的扇子打了一下他的手:“别傻里傻气的,快起来活动活动,要走了。
小虎看向不远处树下的清玄清韵,阳光透过树叶是缝隙,照耀在地上,星星点点,两个身影,一个正气浩然,一个潇洒自如,偏偏没有他心目中那个犹如白月光是背影。
清玄抱着重新变成兔子的小白,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踏上了下一个历程。
清风不知道他进入这个桃花迷阵多久了,从进入桃花迷阵开始,时间就一直是错乱的,这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看上去都是繁花满树,哪里都一样,又哪里都不一样。
清风一直寻找着出路,没有片刻的休息,因为竹心受伤了。
竹心在一进祁连山遇到树妖的时候,就被树妖打伤,之后便进了桃花迷阵,清风估摸着他们在这迷阵当中已经有三四天了。
竹心的伤看上去很不好,一天比一天重,桃花迷阵中只有桃树与桃花,找不到其他的东西可以医治她,时间拖得越长,对她也就越不利。
竹心虽然强撑着,但清风还是看出了她的外强中干,所以心急如焚,急于找到出口。但这越着急,心就越不定,也越找不到头绪。
终于,清风筋疲力尽,坐在竹心身边,露出了他的另一面:失望,脆弱,无助。他看向竹心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带着一丝无计可施又自嘲的笑容:“我终究是害了你。”
竹心心中一震,这句话,这样的情形,和他当年对她说的一模一样,似乎就是同一个人,竹心颤抖着开口:“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清风头痛欲裂,痛苦万分,用手抱住头部,眼前闪过一副画面。好像就是这片桃林,就是同一个人,同样的对话发生过。
脑海中,他浑身鲜血,竹心坐在他身旁,两只手紧紧相握,同样的失望与无助,同样的话:“我终究是害了你。”
“你不必自责,这一切是我自愿的。”
幻境与现实相交替,分不清楚哪里是幻境哪里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