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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何筱柔跟着父母去了A区。
何筱柔她妈陈梅芳、沈阿姨沈丹以及刘阿姨刘紫鹃三人是认识几十年的好友,虽然如今三人各自已经结婚生子,但每年还是会携其家人相聚。
这天去的是沈阿姨新买的别墅,也算是她的乔迁宴请。
别墅位于A区一座新开发的森林公园内,山上郁郁葱葱、树木茂密,一栋栋房子隐蔽在公园之中,除了住宅也有学校、医院、商场等配套设施。
出发去A区前。
何勇:快点!老沈说小诺都到了!
听到小诺的名字,原本还在拖拖拉拉地何筱柔,不可察觉地一顿。
陈梅芳:都多久没看见小诺了,我记得小诺和筱筱一样大吧。
他比我大一岁。何筱柔看不出表情地接过话。
你还记得你小诺哥哥?何筱柔爸爸何勇问。
记得。
她将每个曾经认识过的名字都印在脑中,一方面是因为她还没有痴呆;另一面,是因为这是她对人的尊重与礼貌,就好像每个人都对她很重要。
但显然她对于许多人就没那么重要了。
比如她对于尼诺就是这样一个不重要的存在。
尽管深谙此道,但当尼诺询问她叫什么时,她还是受到了打击。
期望不该期望的,就会摔得粉碎。她当然该认清自己只是尼诺见过的一个其貌不扬的妹妹。
她还记得她和尼诺的上一次见面。
那是好几年前,她还是个小学生,刚和丽萨一起组队参加完期末的声乐考试。
两人都算是盘亮条顺,成绩优秀又声线美妙......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唱毕同学们和老师的掌声给了她意料之外的鼓励,是她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虽然后来仔细想想,没有丽萨在一旁她是不可能得到的。
三家人的聚会时她被鼓励的喜悦的余韵尚存。
那天她早到了聚会地点刘阿姨刘紫鹃家,并且是一个人在楼下荡秋千时见到的小诺哥哥,他只身一人走近,大眼睛,微卷头发。
她看呆了,他却直接略过了她走进楼内。
她玩够后回到屋内,沈丹将尼诺拉到她面前介绍,何筱柔兴奋地说,她记得小诺哥哥,刚刚还在楼下看到了他。
沈丹听了提起兴趣,哦?那你有见到是谁送小诺哥哥来的吗?
她怀疑自己的记忆,仔细想了想,我没看到其他人。
沈丹没再多问。
彼时何筱柔只觉得又见到了漂亮的小诺哥哥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喜悦,她一改往日的沉默害羞,破天荒地在众人面前展示了自认为悦耳的喉咙。
可惜她唱得正尽兴,却听到远远的飘来一句,唱的真难听。
是尼诺。
刘阿姨的阳台上种满了玫瑰花,她唱后羞耻地躲到了阳台,也许是她眼中对玫瑰的欲望太过强烈,刘阿姨摘了一朵送给了何筱柔。
她得了花由悲转喜,独自呆在阳台对着花朵又闻又摸,她将花触碰皮肤,感受花瓣层层叠叠的滑嫩和浓郁,从脸颊到脖颈,仿佛这样能让她吸收到花朵的精气,变得和鲜花一样娇美。
却忽然被一个闯入者打破了她的独角戏,是尼诺!她吓得赶紧放下手中的动作,迟来地不好意思爬上她的心脏,私密的沉浸和幻想被暴露于尼诺冷漠的眼光之下。
他一定看到了,自己傻子一样地用脖子感受花朵的模样,她的脖子不禁隐隐发痒。
置身事外的尼诺却开口:你的脖子。
她的脖子?怎么了何筱柔顺手一摸,触到一抹陌生的柔软,下意识低头看啊
一条灰棕色的肉虫正在她的皮肤上蠕动,随着她的一声尖叫虫就被她甩到了地上。
她浑身发疯似地跳动想要甩下刚才的恐惧,好在那是唯一的一只,稍事冷静后她尴尬地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尼诺落荒而逃。
如今她长高了许多,但同样大变样的小诺哥哥显然已经忘记他评价过的这个女孩了,更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言语。
他当然不知道他在何筱柔生命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是她多年来心底的一道月光。
他笑起来嘴角会泛起涟漪,天使的般面庞以及高傲的姿态都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所有特点都在他的身上一一放大了,没有丝毫的变形或比例不调,他是完美的,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
眼睛深邃,有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嘴角带了一丝清冷,窜得很高,肩膀宽阔,长手长脚,声音变得低沉,看上去并不像一个普通的初三学生,起码不像B区的一个初三学生。
无论如何,他留下的那一笔色彩清晰、鲜明了。现场,这道月光不仅照亮了筱柔,也照亮了所有人,毕竟仅仅十五岁的身板就俯视了全场,不禁令人感叹。
刘紫娟:好久不见,小诺都长这么高了!
沈丹:筱柔也是,比我都高了!现在的孩子都长得高。
尼诺曾经再怎么对她嘲讽而如今又再怎么对她没有印象,何筱柔的心思都始终忍不住追随他。
她默默享受着与他共处一室的愉悦,全程沉默少语,像在暗处的偷窥狂,小心翼翼地满足着自己的私欲,担忧下一次再见到一直生活在S区爸爸身边,很少回到A区妈妈这边来的小诺哥哥又是几年后。
饭后,尼诺一直和刘阿姨家的龙凤胎弟弟在玩游戏,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交谈着,没有人注意到何筱柔用余光不动声色地偷看着,不知羞耻地幻想着自己、尼诺和两人的孩子一家三口的恩爱生活场景。
如果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觉得她是变态。
这边!这边!哥哥你也太蠢了!
说谁呢!小子!
一旁打麻将家长们也聊到了尼诺。
尼诺在学橄榄球啊!
沈阿姨,是,在他们学校校队。
中央初中的橄榄球校队!那可以直接保送中央高中的嘛!尼诺还是争气!以后是不是能在中央台看到尼诺了,现在橄榄球这么多人看!
沈丹止不住地骄傲,嘴上谦虚说:不过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又高又帅,这还不好吗!不知道以后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哦!
沈丹说:现在说这些,他还小。
刘紫鹃说:也不小咯!在学校肯定受欢迎的很,是吧筱柔!
何筱柔没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身上,她立即想到了自己学校的橄榄球校队队员,诺亚是其中的代表,他们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平日里她也觉得他们的确阳光帅气,不知道跟尼诺比孰优孰劣。
是啊,不过我们学校的校队队员好像要壮一些。
尼诺如今正在疯狂抽条,又高又瘦。
沈丹回:是吧!我也说小诺太瘦了。
何筱柔好奇地看了眼尼诺,意外撞进他的眸子,他嘴角没带一丝表情,眉眼隐隐不满。
她没骨气地回避眼神,她有什么资格评价他,她跟他都没说过几句话......
时间一点一滴地走过,终于临别时,何筱柔一家告别,看着渐行渐远的沈阿姨家,她感觉到尼诺好不容易照亮她头顶的光芒又沉落到了心底,缩成了一个质量无限小的点,不知何时才能再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