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只要你别把真相告诉她,让她再度回忆起那段时间的痛苦,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以后不许让她难过,不然哪怕aurora以后会害怕我我也要告诉她真相,绝不给你伤害的机会。”
ethan伸出一根手指气愤至极地在半空点了点,那无奈又气愤的模样,似是被对方精准掐中了命脉,尽管心中有千般不愿,也只能做出让步被迫接受了一个不完美的解决方案。
其实封绅只要留心就会察觉到ethan的话很有技巧,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任谁听到内容,都会以为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再受伤害,才委曲求全,他很好地立住了受害者的身份。
可惜封绅长期在他面前都被压制着,如今看他不得不屈服地吃瘪,早就摇起了无形的尾巴,哪里还会去察言观色。
封绅如一条在争食上斗胜的狗,得意地哼了一声,“对她好不好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把柄在我手里,以后安分点,别惹我。”
两人你来我往地争吵得厉害,厨房里的舒心忧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把咖啡豆倒回罐子里,撕开了两包挂耳咖啡,然后用85度的水冲开。
高温的水流缓缓没过咖啡粉末,她的心一点点往下坠,外边的争吵越发激烈,最后呈显一边倒向封绅的趋势。
满杯时,舒心忧将水壶放下。
听到封绅一而再地提“精神病院”,舒心忧的心中一痛,紧紧捏着拳头,随着咖啡杯里清澈的水变成黑褐色,她的脸色变得更加冷清,她紧紧地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心绪受外面的声音影响。
她心中自嘲地宽慰,“放松点,这种亲耳听见自己被戏弄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想起了之前的种种经历,想起了两个男人曾经对她的温柔和关怀,想起自己每每面对他们都无限感动……如今在确认了两人对她的欺骗和隐瞒原来都是确有其事后,曾经一切都变得可笑起来。
舒心忧捏着咖啡杯的把手,闭着眼长吁了一口气。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不再畏惧直面伤害她的男人、也不再对两人抱有幻想,她要为自己讨一个公正,狠狠把两人的面目撕破。
其实,此时不出去面对又能怎么样呢,房子里又不止她们叁人,还有吴妍的存在,就算她窝在厨房里装聋作哑,想蛰伏着谋划更好的时机去逐个击破他们的虚伪面具,那吴妍呢,也会一直在厕所么?
算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她这边,想来上天是希望她在今天处理好,兴许是老天爷偏心他们,也可能是老天奶觉得以她的心软程度和她的能力,能为自己讨公道的胜算不大,才把水搅浑,让她从中寻求到解决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先讨点利息吧,ethan送她的枪还在斗柜中,今天她可以大度地跟他们和解,前提是她想见点血,哪怕是两败俱伤,这个亏她也不能这么吞咽下去。
最糟糕的局面莫过于持枪伤人进去局子里。
好在她如今和ethan利益息息相关,这就是她的依仗和底气。
毕竟才获奖,《救赎》卖的很好,她的名声可关系着ethan和他身后无数投资,她一旦成为罪犯,ethan就面临巨额亏损和索赔,所以只要不致死,她想ethan不会闹大的吧?会息事宁人原谅她的吧?
至于封绅,让她被小叁而已,她看封绅对和吴妍那桩婚事还是满意的,那就帮吴妍解除婚约就够了,从此后老死不相往来就算了,算是‘报答’他陪自己度过最艰难的日子。
女人踩着renecaovilla水钻粗跟凉鞋,缓缓从厨房走出,清脆的踩踏声如法庭上的法槌一下下捶击着在场人员忐忑的心,也预示着一场庭辩和桩桩件件要就此开庭审判。
“聊什么这么情绪激昂的。”一道悠悠女音在两人的互相指责中突兀响起,她漠然地往沙发方向走。
随着她清冷平静的说话声突兀插入,整个客厅顷刻间陷入了死寂,只有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刚刚还红着脸争执的他们眼神纷纷落在舒心忧身上一瞬,后又交汇在一起,彼此用眼神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和问询。
仿佛两人都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口中议论争夺的正主,此刻就在家里。
可相较于封绅是实实在在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震撼,ethan的吃惊就流于表面了。
被现场抓包的尴尬,让封绅心跳微微加速,眼神全是慌乱和惊讶。“yoyo……你怎么在家,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快。”
“这好像是我租住的地方,我不能在吗。”舒心忧神色自若,杏眼在他们之间流转,镇定自若的举止中透露不出什么讯息。
“不,不是,yoyo刚刚有听到什么吗?”封绅脑子嗡一声,心脏怦怦直跳,他头脑风暴回想刚刚自己的说话声大不大,又紧紧把眼睛黏在舒心忧的表情上。
试图从她的表情上分析出她的此刻的情绪,好判断舒心忧刚刚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可舒心忧的脸上无悲无喜,情绪稳定得很,让他瞧不出反常,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隐藏控制的好。
“你们不是在茶话会么?还是说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舒心忧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扫视着他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情绪,既像是茫然无知,又像是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探究。
空气凝固几秒,无人和她打擂台。
她只好微微勾唇,做个把锣鼓敲响的人。
舒心忧施施然把注意力从两人身上挪开,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后把烫手的咖啡杯放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是ethan把我送进精神病院这件事不能告诉我吗?”
“yoyo……那什么……你都听到了?”封绅欲言又止,既尴尬又慌张,可刚要开口扯开话题,就听见了舒心忧的质问,下一瞬震惊地抬头。
舒心忧语调轻轻,可说出的内容却让两人觉得心脏一窒,“嗯,听到了,ethan有什么想说的么?”
封绅听清后,疯狂回忆自己进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搜寻自己除了威胁ethan之外,还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在捋完自己貌似没透露出其他自己的事后,不觉松气。
目前看来舒心忧就听到自己威胁ethan,这个好办,为自己推诿的理由这不是信手拈来么,只要对舒心忧说自己也是不忍心让她难过,所以才选择替ethan隐瞒,之所以当作把柄,也是以此让ethan这个潜在的危险远离舒心忧。
总之他这么做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舒心忧好,自己也是有苦衷才对她有隐瞒,凭自己在舒心忧那里积攒的感激之情,她肯定能理解并体谅自己的。
当看到舒心忧的目光是对准ethan发难后,封绅立刻转变阵营,把自己套进‘转做污点证人’的人设里,急切地想要在舒心忧面前戴罪立功。
于是他霍地站起身,走到舒心忧所坐的沙发前,低垂着头半自首半检举地和ethan划开界限,“yoyo,既然你听到了,我相信你的心理也能承受真相,没错,当初把你弄到疯人院半个多月的就是他,可是你以前一直和我说他对你有多好,我就怕你得知真相会觉得自己被辜负背叛了,我不想你对人性失望,才想着用这个事威胁他滚得远远……”
他的声音中饱含愤怒和指责,誓要将男人撕成碎片,恶狠狠地盯着从舒心忧出现后便一言不发的ethan,显得十分同仇敌忾。
嚯,好义正严辞,真是替她着想,要是吴妍没有先登门,以从前对他的信任,她就真信了。
封绅发现舒心忧对他的告罪言论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动容,只是眼皮轻掀,抬头睨了一眼他后就转回ethan的身上,眼中的探究越发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