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曾做错过事,也知道刘毅心中有气,不管是打他、骂他、或是不理他,他都能容忍,可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鄙视他。
于是,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一触即发。这一拳打下去,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打过、吼过之后,他就愣住了,又不肯示弱,只好挺直着腰板,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刘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动作,转身看着他,一脸平静地抽出一根烟点上,似乎没有生气,更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
喷了口烟在他的脸上,斜眼瞅着他说:“吼完了没有?如果没有,就继续吼,我洗耳恭听。”
……
看着那张无所谓的脸,刘顺的心被深深地刺痛。
他鼓足勇气打下这一拳,并不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他想要刘毅生气,这样他就能借着怒气把心中的不满全宣泄出来。可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用再大的力气也是枉然,刘毅根本没把他的愤怒当回事,反而让他认清楚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
喉咙忽然哽咽得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毅叼着烟笑了笑,笑容还是那么不屑,“怎么?没话可说了?那行,你不说,我说。”
吐出一口烟,刘毅的脸色一点点变冷,“你明知道我不待见你,那就应该识点趣,别总在我眼前晃悠,否则在我这儿受了刺激,你可别怨我。还有,你摆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呢?要哭滚一边哭去。”
刘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如同跌入冰窖一般,寒冷无比,甚至连血液也流动得不太顺畅。悲愤难过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他只觉得他的心很疼,疼到窒息。他想逃离这个令他感到难堪的地方,为自己挽回一点点尊严,可脚下就像生根了一样,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毅冷笑着离去。
后来,他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一家小饭馆,叫了一瓶红星二锅头,倒酒的时候,手颤抖得厉害,似乎还没喝就醉了。
再后来,两个室友见他一直没回来便出来找他,等找到的时候,他已经醉成了一滩烂泥。
周伟上前搀扶起他,拖着他往学校里走。
他像个疯子般边哭边笑。
吴迪叹气,“我就说他今天有点不对劲,早该看紧他的。”
周伟也跟着叹气,“估计又在他哥那里受了点刺激。”
就在说话的空当,刘顺突然发了疯似的从周伟手里挣脱出来。
两人感到无奈,决定把他抬回去,还没做出任何动作,就看见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挨打的那个嘿嘿直笑,另外两个直接傻了。
周伟率先反应过来,马上捉住他的双手,怕他又打自己,“你疯了,没事扇自己耳光干嘛?!”
刘顺盯着周伟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傻笑起来,“伟哥,你是伟哥吧?”
“嗯,我是。”
“呵……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好,咱们先回去,有话回去再说。”
“不,就现在说。伟哥,今后我要是再去找我哥,要是再执迷不悟,你就使劲地扇我,就像刚才那样扇,不停地扇,用力地扇,直到把我扇醒为止。”
醉鬼说的话可信度似乎不高,有些人一觉睡醒之后什么都忘了,而有些人看似醉了其实心中跟明镜似的。周伟觉得刘顺应该属于后者,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原本准备好的安慰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感觉说出来了也是多余的,只